像那個瓷娃娃,很漂亮,可是也很容易摔碎。”
她拉起莫字兒的長髮卷在纖細手指上玩。
“你明明不只是這樣,你的腦子、身體裡還有很多東西,為什麼要故意藏起來?為什麼要任人家欺負你?”
“我……”在她的注視之下莫字兒幾乎無語,然後緩緩斂下圓眼睛。“我只是沒想到要反抗。”
“不是吧?”米養笑。如果是的話那可就慘了,那表示她已經隱藏自己太久,久到成了一種習慣,根本就沒了自己。
但到底是誰曾經糟蹋過這麼可人的娃娃?
“你用不著這樣壓抑自己,想做什麼就做、想說什麼就說,那會比較好。”
就像她一樣嗎?莫字兒覺得她好不可思議,她看來就像風一樣,舒服自在,彷彿不會被任何事物綁縛住。但她明白,她永遠不可能會適合那樣的生活方式。
“如果凡事只考慮到自己,就很容易在不知不覺之中傷到別人。”莫字兒認真的說。
所以她是寧願被人所傷囉?米養抬眼望向天空,像是在數著流動的雲彩。“嗯,就你的個性來說,是這樣沒錯,但我就不是。”
“怎麼不是?”
“我再怎麼樣都沒有辦法把真正的自己藏起來,所以我只會考慮怎麼樣盡全力做到我能達到的極限,如果再不行,我就會放棄。”
她說得淡然,莫字兒卻被深深困擾。
放棄?
放棄有這麼容易嗎?
◇◇◇
不知是不是白天和米養的談話在潛意識裡擾亂她的心思,莫字兒竟沒來由的在夜晚作了噩夢。她不停呻吟,腦中迴盪的全是她離開村莊時,姥姥千叮萬囑的那些話。
這是個大好機會!你就去,想辦法讓他痛苦,就讓他痛苦!
莫字兒嚇得猛然坐起,驚魂未定,胸口還在起伏不停。好一會兒,她失了神偏過頭,只是睜著圓圓大眼靠著床鋪。
怎麼讓他痛苦?她不知道呀!
她一直刻意要把這些東西都忘記,但愈是想拋掉,就反而愈緊跟著她的思緒。
她從沒有想要傷害原肆非的心思,真的從來沒有過。如果能像米養說的就這樣放棄、就這樣離開,那有多好?
唉!村人們怎麼還不來接她呢?快來!快來好不好?這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而不是因為她自己想做什麼,又不想做什麼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