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門堡了。”
秀娃這才聽懂。“喔!”
拉回視線,她往前方望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橙黃的夕陽,灑落在巨大的城堡上,餘暉塗滿高聳的城牆,橫亙在寬闊的草原上,就像是一座拔地而起、金黃色的高山。
城門前頭,老早有人在等著了。
“瞧見了!”
“是爺!爺回來了!”
“爺,大夥兒都久等了!”
駿馬直賓士到城門前,才放慢了速度。西門貴直接策馬經過門前等待的人群。那些人卻不肯死心,還追在後頭,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窩在西門貴懷裡的秀娃。
“那是爺的新娘!”爺娶的是東方家的女人呢!
有人急了一整天,這會兒再也忍不住了。
“爺,她的嫁妝呢?”
“是啊是啊,嫁妝在哪裡?”
“怎麼沒瞧見呢?”
駿馬繼續往前而去,西門貴頭也不回的扔下一句。
“嫁妝在後頭。”
頓時,巨大的歡呼聲響起,每個人都笑逐顏開,還有人抱在一起,興奮得痛哭流涕。
“爺,那麼,鴨子呢?”嫁妝固然重要,但是肥美的鴨子也是不能放過的!
“沒看到。”西門貴答得簡單。
人們的興奮霎時間即冷了下來,莫名其妙的秀娃,只聽見許多的嘆息不斷冒了出來。
鴨子?
什麼鴨子?
她不論怎麼想,都想不透鴨子跟嫁妝會有什麼關連。
人群們夾道等著,每個都伸長了脖子,活像是鳥巢裡嗷嗷待哺的雛鳥,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直到駿馬來到一座宏偉破敗的建築前,西門貴才翻身下馬來,抱著秀娃往裡頭走去。
木造的大門雖然格局宏偉,但因為久未維修,早已被蟲蟻蛀蝕得搖搖欲墜,門前顯著紅布與紅燈籠,意思意思的裝飾一下,代表今日家有喜事。
進了大門,寬敞的一進三廳格局,更是讓秀娃睜大了眼。
瞧這格局跟設計,可比東方家更恢弘大器,只可惜所有的隔間,老早都被拆光了,三廳成了一廳,又不見任何擺設,更顯得空曠異常,只剩十來根大柱,勉強還撐住大廳屋頂。
西門貴鬆了手,讓她的腳尖終於能再度觸及地面。
另一群人轉眼之間,全都圍了上來。
“終於回來了!”
“再不回來,天都要黑了。”
“對啊,連菜都要冷掉啦!”
“要是冷了,味兒可就差了。”
“哼,我還盤算著,再不回來我就自己先開動!”模樣酷似西門貴的中年人,對新人的晚歸,顯然非常不滿。
“那怎麼行?!”
“是啊,總得等拜完堂吧!”
“但是我餓啊!”他理所當然的吼著。
“唉喲,別急別急,只是拜個堂,很快的很快的!”
“是啊,老爺,您就再忍忍。”
“我忍很久啦!”
人們你一言我一句,鬧烘烘的說著話,被圍在中間的秀娃,只能仰著脖子,看著人們連聲安撫那個因為餓肚子,正在鬧脾氣的中年人。
先前,她坐在馬上時,還沒有發現,直到雙腳踏了地,她才察覺出,現場所有的人跟她比起來都高大許多,困在這些人之中,她顯得格外嬌小。
一個美貌的婦人,身上的衣裳比其他人要整潔華麗些。她低下頭來,朝著秀娃露出友善的笑容,手裡還在推著那個中年人。
“好了,你就別嚷了,快讓他們拜堂吧!”
旁人連聲應和,中年人終於在婦人的勸說下,坐上了主位。主位後的牆上,貼著紅紙剪成的雙喜。
相較於東方家的繁瑣,西門家的拜堂儀式,因為參與者都飢腸轆轆而變得簡單迅速,所有繁雜的程式全省了,只拜了父母、拜了天地,緊跟著夫妻交拜,司儀連送入洞房都還沒喊出來,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秀娃如今的公公,已經往飯廳衝了過去。
就怕豐盛的喜宴,慘遭族長一人獨吞,所有人也接連往飯廳衝去——包括她的丈夫在內!
望著西門貴的背影,秀娃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烏黑的大眼裡寫滿了無助,恰巧就跟走下主位、預備也往飯廳走去的美貌婦人對上眼。
先前,直到婦人坐上主位時,秀娃才曉得,她就是西門貴的母親。第一次與婆婆獨處,秀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