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說,今天的考核,你很讓我滿意,接下來本宮可就看你的了,若是做的好了,這今後的榮華富貴少不了你,在宮裡待上個三五年,我可以許諾將你許配給三品以上的官員為妻。”麗妃緩緩說道,簡短的語句裡,恩威並施,這樣的女人,年紀輕輕著實不簡單。
惜雨在麗妃說完之際,乖巧的點點頭,“奴婢明白,奴婢今後必定將娘娘的話記在心上。”
這個宮女不簡單吶,麗妃輕笑著點頭,似乎對惜雨的回答很滿意,可是同時心裡浮起了這樣一個念頭,不過安排在聖上身邊的,如果不機靈點又怎能留得住呢。
“王侍衛,把她帶給李公公明日起聖上的飲食起居就由她負責。”
“是,奴才遵命。”
惜雨跟著王侍衛走向乾清宮的時候,一路的風鈴搖搖晃晃,搖擺著那幾乎要發黃的記憶。風起的時候它會合著風一起唱歌跳舞,你說的話,我那時輕易的就信了,可是如今,除了這句是真的,似乎你所有的話都是謊言。
乾清宮,門匾三個鑲金大字格外突兀,大殿裡面住著的就是這夏國萬萬人之上的帝王,夏帝。兩年前,清風樓下偶然相遇,惜雨忽然想起了那個時刻,偶然相遇,想到這,她笑,這也未免太過於偶然了。
夏帝,登基不過六年,可是短短的六年卻締造了夏國軍事強國的夢想,這樣一個男人,朝堂之上幾乎見不到他的影子,甚至批閱奏章都有臣子代勞,可是此人的威懾力卻不容小窺,一個在百姓心中神一樣存在的帝王,本身就像是一個神話。
夏帝,夏侯淵,那個渾身冷冽,張揚霸道的男人,那便是初見的第一印象,如今再想,卻又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不對?
“李公公。”王侍衛一臉討好的樣子將藏在袖子裡的麗妃早早準備好的銀票,塞給了李公公,李公公身形消瘦,臉上的褶皺一層一層的,頭上戴著個高帽子,眼睛微微往下瞟去,大致瞄了一眼銀票的數目,隨即樂呵呵的接了過來,用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還是王侍衛你識趣,以後麗妃娘娘的事就是咱家的事,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
“一定,一定。”王侍衛賠笑點著頭,“公公只要你喜歡的,奴才我就是掘地三尺也給你弄來。”
“行了,少來這套,趕緊的,把人帶來我看看,好回去覆命。”
“是,是。”王侍衛點頭如搗蒜,先前那股囂張氣焰不知去了哪,衝站在一邊的惜雨招招手,擠眉弄眼,壓低聲音“還不趕緊過來。”
惜雨疾走兩步,乖巧的站在李公公對面施了一禮“奴婢見過李公公。”
“嗯。”李公公點點頭,用挑剔的眼神在惜雨身上轉了一圈,“這身段不錯,就是模樣太一般,不過既然是娘娘的意思,咱家也只好照辦,以後跟著本公公,只要乖乖的,有什麼事本公公都會罩著你,明白了嗎?”
“多謝公公提點,奴婢明白。”
李公公滿意的點點頭,“嗯,好了,跟我來。”
嘯聲悠揚,曲風委婉,韻律暢通,卻無波無情,跨進乾清宮的門檻的時候,裡面沒有想象的嚴肅的氛圍,反而沉迷在一片奢侈糜音中。
樂官司圍成一排,跪坐在地,手持玉簫,吹著一曲《洛水》,洛水曲音低沉,哀怨婉轉,樂是好樂,蕭是好蕭,吹蕭的人也是高手,合成一片理應算是天籟之音,可是卻唯獨少了感情,沒有感情的樂章,就宛若失去了靈魂,自然成不了好樂。
惜雨淡淡掃了一眼吹春天的樂官,又將目光投向了高高的軟椅上斜倚著的男子,墨髮飛揚,年輕的臉孔被黑髮遮蓋,帝王卸下了周身的防備,頗為享受的聽著音樂,指節在扶手上隨著節奏輕輕敲打。
只是那蕭條的身影,不知為何彷彿帶著濃濃的寂寥與哀傷。與兩年前相比,那種霸道冷冽的氣勢,彷彿全是假象,是什麼事,可以讓一代帝王如此頹廢?
夏帝?那個人便是夏帝夏侯淵。
心思百轉間,李公公拉了拉惜雨的衣袖,示意她先退到一邊。
惜雨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在一處不顯眼的地方悄悄站立著,嘯聲悠揚,她也愛蕭,碧蕭在手,唱盡人世浮華,明明才兩年,彷彿過了百年般長久,好些記憶,一紙昏黃。
曲畢,高坐上的帝王,指關節也停止了敲擊,“完了麼?這麼快。”帝王的聲音帶著遺憾,“下次換一首吧,這曲太悲。”
“是,陛下。”樂官齊齊的跪倒在地上,應聲答道。
“還有。”帝王穩重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下次再吹不出這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