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戌時了!”三娘放好碗筷,掀開了小瓷盆,吸吸鼻子,一股濃濃的肉香。竟然是燉排骨。趙有恭坐在桌旁,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隨後皺了皺眉頭,“三娘,你是賣鹽的麼?這能吃?”
趙小郡王面色痛苦的丟掉了筷子,三娘卻是滿臉疑惑,怎麼會鹹呢?瞧趙小郡王那張扭曲的臉,三娘又不敢不信,想了想,拿起一雙筷子夾了塊排骨,嘗一口,味道正香,這下三娘可就有些生氣了,秀眉蹙起,便想問一問哪裡鹹了。抬起頭,她又愣住了,只見趙有恭滿是得意的笑容,哪還有半點痛苦之狀。
又上當了,剛殿下那般說只是想讓她吃一塊排骨吧。
“行了,別這樣看著了,盛點飯一起吃吧!”
三娘沒敢拒絕,只是吃飯的時候卻一直默默不語的垂著頷首,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三娘,你是不是有事?”
“嗯,屬下一直想問問殿下的,一直瞞著營中兵士不好麼?何必。。。。何必非要殺那麼多人?”三娘抬著小臉,眼神裡透著些愧疚之色,畢竟,那兩千多人大部分都是死在她手中的。
扒拉了幾口飯,趙有恭輕輕搖了搖頭,“三娘,你要知道本王是做什麼的,與其來日戰場之上鬧出亂子,倒不如現在當個惡人!”
生活在大宋的天空下,所以深知朝廷兩個字的威力,但凡造反,大都是不被人認可的。瞞著大楊灘上萬士兵不是難事,掌控軍中主要將領也不是難事,問題是誰能保證將來不會發生變故?當有一天戰場之上,一切秘密被捅破後,當士兵知道自己乾的是謀反之事後,他們又會如何想?倒戈?慌亂?迷茫?不知所措?恐怕各種情況都會發生吧。
趙有恭希望把一切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討厭變故,更討厭寄希望於未知。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用時間去掌控這支軍隊,只有三五年的時間,布恩澤於眾人,慢慢的也能贏的軍心。但問題是他沒有那麼長時間,仔細算起來,頂多也就一年的時間罷了。這麼點時間,他還要練一支精兵出來,那唯一的方法就是加大操練力度,嚴格治軍。
三娘也沒再多問下去,收拾好碗筷便直接離開了。
夜幕下的大楊灘,星光燦爛,看天空之境,猶如銀河。金色的餘光灑在空曠的校場,人影長長,一片孤寂。三娘遲遲未能睡下,便披上衣服走了出來,殿下對她的好,她又何嘗不知,只是心中終究放不下那段血海深仇,每到夢裡,都會被一雙板斧驚醒。自踏上梁山那一天開始,扈夕媛就已經不是原來的扈夕媛了,一個骯髒不堪的扈夕媛,如何配得上出身高貴,英俊不凡的小郡王?
當陽光從山頭爬起,也趕走了無邊的黑夜,新的一天,大楊灘軍營再次響起了嘹亮的口號。
照例操練一天,勞累萬分計程車兵拖著身子回到了休息室。大楊灘軍營,每十名士兵一個房間,床榻也是那種後世通用的上下鋪。王吉軒覺得腦袋有點疼,估計是累的吧,哎,殿下對他們這些苦哈哈是好,每日裡好吃好喝供著,但訓練也是夠苦,連睡覺都不讓你睡安生了,不知道啥時候就會響起一陣哨聲,來一次緊急集合。
一如往日,大楊灘校場再次響起了那沒規律的緊急哨,士兵集合後,就是照例的報數。
隊頭馬麟聽著手下人報著數,等報完之後,他就皺起眉頭,因為才到了四十九人。而少的那一個人就是王吉軒。
“王吉軒呢?趙疤瘌。你去將王吉軒拖出來。讓他圍著校場跑兩圈!”
馬麟這話一出口,眾士兵就倒吸了口涼氣,大楊灘校場,那可是一圈三千丈的長度,大晚上的跑兩圈,估計王吉軒有得受了。那叫趙疤瘌計程車兵不敢多說,轉身朝宿舍跑去。
過了沒一會兒,趙疤瘌又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頭,不好了,你快來看看吧,小吉子不行了。。。”
一聽趙疤瘌這話,馬麟就急眼了,走過去照著他的臉就是兩巴掌,“胡說什麼,什麼叫不行了?”
“頭,是真的,不信你去瞅瞅。剛摸了摸小吉子的頭,燙的很。這會兒都犯迷糊了!”
次日,指揮處,趙有恭正跟耿翼和凌振商量著建炮兵的事情,就看到韓世忠面色凝重的走了進來。
“良臣,怎麼回事?是不是這幫子新兵又給你惹事了?”
韓世忠搖搖頭,將來意說了一遍。原來從昨天開始,軍營就有不少士兵出現了頭疼、高燒等症狀,一開始韓世忠還以為是變季引起的風寒,也沒怎麼留意,可到了今天,染病的人更多了,如今已經有一千多人病倒在床,還有的人全身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