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太過遷怒孫興楠,有意替孫興楠說話,只是自己是新近歸順,畢竟人微言輕,打個眼色,與他交好的高麗戶部令金赫敏起身道,“大王暫且息怒,趙有恭詭計多端,常有怪異之舉,若真有此事,倒也有可能。孫大人也是照實直說,具體情況不如將探子帶進來,詢問一番再做決斷,有時候這一眼能看到螞蟻的人,頭腦未必夠清楚。”
說著話金赫敏拿眼瞄了下王厚糧,王將軍頓時臉就紅了,這可真是文化人罵人都不帶吐髒字的,什麼叫看到螞蟻的人頭腦未必清楚,不是明擺著罵他王厚糧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麼?人家金赫敏可沒指名道姓的罵,王厚糧偏偏還不能發作,否則不就承認自己是傻缺了麼?悶著鼻子哼了哼,很不屑的說道,“也罷,聽聽那些人怎麼說吧!”
李資謙看著金赫敏,讚賞的點了點頭,還是金赫敏夠聰明,輕而易舉的找回了場子,這些日子王大頭有點太囂張了。不過重要的還是摸清楚南浦城的情況,很快探子就被孫興楠叫了進來,行了禮,探子又將孫興楠的話複述了一遍,不過這次眾人神色不動,只有金赫敏雙眼一眯,陰測測的喝道,“膽大包天的狗東西,明明就是你辦事不利,竟敢編寫東西來糊弄大王,你有幾顆腦袋?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探子心中暗暗叫苦,這叫什麼事兒啊。為什麼跟誰說,說都不信呢,剛剛孫大人就發飈要打人,現在好了,大王和金大人竟然要取了她性命。一時間探子表現的比孫興楠還不堪,跪在地上狂磕頭。鼻涕眼淚橫流,“大王,你要相信小的啊,小的以十八輩兒祖宗發誓,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一起前去的眾位兄弟都能作證。”
探子如此,漸漸地眾人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難道事實真的如此?此時李資謙腦海中有一連串的問號,漢人為什麼要撤出南浦城。為什麼拆掉門板,撤離大軍去了哪裡?這時候王英仁起身道,“大王,看來事情有些蹊蹺,還是早日發兵為妙,我大軍圍困南浦城,不管漢人有什麼陰謀詭計也不怕的。”
“嗯”李資謙也是這麼想的,不管怎麼樣。還得先去南浦城看看再做決定。於是第二日三萬大軍拔營攻向南浦城,浩浩蕩蕩的大軍行走在路上。如一條長龍,在高麗境內,可有多少年沒有一下子出現這麼多兵馬了,而現在卻有三萬多大軍一起攻打小小的南浦城。大軍圍困南浦城,風塵僕僕中,卻看不到南浦城有一點慌亂。而且幾萬大軍一致停在了大門外,誰也沒敢動,因為如探子們回報的那樣,此時南浦城四門空空如也,門板子不翼而飛。
聯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敢進去,萬一裡邊是陷阱怎麼辦?李資謙騎著馬,冷冷的看著南浦城,心裡卻七上八下的,望著空洞洞的城門,他一點欣喜的意思都沒有,在他看來,這空洞洞的城門就像一張張開的巨口,等著吞人呢。漢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用巧記嚇唬他李資謙,還是真的有埋伏?長呼一口,李資謙決定不管怎麼樣,先派兩千人進城摸摸情況,萬一真有埋伏,也不會損失太大,可惜,命令還沒下達,這是南浦城就有了動靜,只見城頭豎起幾面大旗,隨之響起了一陣美妙的琴聲。
琴聲悠悠,又古箏伴奏,樂聲似流水潺潺,纏綿而悠遠,李資謙是個武人,卻是個有文采的武人,樂聲一起,他便分辨出來,此乃《高山流水》也。高山流覓知音,伯牙子期會先秦,先秦何處,關中也,可誰又是伯牙,誰又是子期,誰又是知音。趙有恭跑到南浦城,就是為了他李資謙這個知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什麼知音,仇家還差不多,漢人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
再看幾面大旗,上書一行大字“歡迎李資謙大王進駐南浦城”,呼,怎麼會歡迎?這會兒李資謙還有點懷疑是空城計,可接下來一件事,徹底讓他搭起了退堂鼓,慌亂的馬蹄聲響起,幾名騎士從北而來,他們滿臉灰塵,面容枯黃,“報。。。。報。。。。大王,不好了,漢人騎兵不知從何處殺出,現在已經攻下八屏鎮、牛心鎮,現在已經對廟鎮大營發起猛攻。”
啥?李資謙差點沒從馬上跌下來,漢人騎兵居然猛攻廟鎮大營,孃的,那裡可是有著他王都一半輜重啊。現在李資謙已經確定了,南浦城一切就是個套,什麼空城計,見鬼去吧,如果他李資謙以為是空城計進了城,那他孃的就上漢人惡當了。
“報。。。。報。。。。。大王,北方探子傳回訊息,有一支近萬漢人大軍向東而去!”
有一個訊息傳來,李資謙嚇得心都慌了,近萬漢人大軍,還向東去,那能打的就是平原城了,漢人是要佔據平原,阻斷大軍北歸之路,給漢人騎兵拿下廟鎮大營贏得時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