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聽趙有恭如此說,眾將全都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無非歸結於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誘使李資謙出城迎戰。李資謙這老小子學聰明瞭,甘心當縮頭烏龜,你還真拿他沒有辦法。眾將你一言我一語,各出奇謀,可到最後趙有恭都給否決了,這幫子粗漢,想出的辦法無非是罵陣鬥將,可行的辦法一個都沒有,真懷念有東方瑾在的日子,大官人在的時候。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趙某人操心,就大官人那腦瓜子。倆眼珠子一轉,就有一個餿主意。眾人吵了半天都沒個主意,最後高寵被吵得有點煩了,大巴掌往桌子上一拍,大喝道,“都吵吵什麼,莫忘了殿下身體有恙,受得了你們這般聒噪麼?依我看啊,為什麼非要打平川,淅川離得也不遠嘛,咱們就去打淅川,讓李資謙個老小子乾瞪眼。”
高寵此話一出,諸將全都驚為天人的瞪起了眼睛,連唐雲州這個高麗將領也張著嘴巴,翻著白眼,乖乖隆的咚,高將軍果然不是凡人,這話都說得出口,只要帶兵的人都知道不打外圍先打裡邊會是什麼結果。說好聽點這叫攻打腹地,中心開花,說難聽點,這叫自入口袋,被人包圍。平川頂在淅川前邊,如果繞過平川,直接攻取淅川,到時候大軍夾在平川和淅川之間,李資謙只要出兵平川斷了大軍回王都的後路,定****將士就陷入重重圍困之中了。領兵打仗,最忌諱的就是這事,咋高大將軍那張嘴就說出這種話呢?高寵這大嘴巴一出口,當真是驚人不已,面對眾人的白眼,高寵心安理得的接受,只要這些人安靜下來,沒看到殿下臉色都有點白了。至於攻打淅川有多不靠譜,高寵縱橫沙場這麼多年,又豈會不知道,他當然曉得這其中的風險,見眾人安靜下來,他跑到書案前,對趙有恭說道,“殿下,其實老高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了。”
趙有恭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凝眉思索著,高寵剛剛那話乍一聽上去,確實非常不靠譜,甚至有點坑,可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高寵話裡的意思,趙有恭也非常清楚,其實高寵並不是說一定要打淅川城,而是說既然李資謙死守平川,無從下手,可不從淅川王本固這一邊下手呢?王本固這邊如果出了問題,李資謙還坐得住麼?不管這有多難,但絕對是一個思路,拍拍高寵的肩頭,趙有恭出聲安慰道,“昌克,你稍安勿躁,本王自然明白,你是說透過王本固,來一出引蛇出洞?不過你想過沒有,沒有足夠的誘餌,蛇是絕對不會出來的。”
“這個末將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末將想,王本固經營淅川這麼多年,總有放不下的東西吧,咱們只要找到弱點,狠狠地打一打,不怕王本固不向李資謙求援。李資謙不是蠢貨,他不會坐看王本固敗亡的,那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只是該打哪裡,如何打,還是由殿下決定。”
高寵睜著兩隻大眼睛,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趙有恭嘴角抖了抖,心裡暗罵一聲我靠,真想一拳將高昌克打成熊貓眼,說了半天,最重要的他省去了,直接甩給了他趙有恭。不過想想也挺那啥的,以前自己好像也這樣對待東方大官人的,一想不起辦法了,就當甩手掌櫃。揮揮手,示意高寵趕緊站一邊去,隨後對唐雲州問道,“唐將軍,如果本王有一對王本固下手,誘使李資謙出兵,半路伏擊,你可有什麼好想法?”
軍中諸將,恐怕沒有誰比唐雲州更熟悉高麗問題了,得趙有恭詢問,唐雲州卻大搖其頭,“殿下,此事末將還真不知該如何下手,只是殿下為什麼捨近求遠?為何不去問問女王陛下?陛下早年間曾與王本固接觸過,對他的事情頗有了解。”
“嗯?”趙有恭大為詫異,原來金泰熙和王本固還有一陣淵源。很快趙有恭就在西面大帳找到了金泰熙,由於隨軍,金泰熙也如三娘那般換了一身紅纓戎裝,只是這戎裝穿在她身上看到半點英氣,倒有幾分魅惑。趙有恭到來,金泰熙也是納悶,聽到來意後,她不由得苦思起來。
“殿下,奴家倒是知道一些,不過能不能管用,就看殿下自己的了。王本固這人為人貪財無厭,而且非常謹慎,他打小就有個毛病,從來不把錢財放到身邊。所以,奴家以為王本固雖然守著淅川,但家財一定不在淅川,如此,就算之後淅川出了事,有哪些家財做資本,他依舊可以東山再起。”
金泰熙慢慢說著,裡邊還夾雜著自己的猜測,“殿下,早年間奴家曾喬裝打扮去過王都,與那王本固接觸過,他最信任的並非本家兄弟王本陽,而是追隨他多年的家僕高巖。前些年,高巖被派去了安州,可安州又不怎麼重要,何需要高巖去駐守?”
趙有恭漸漸有了些笑容,其實想知道王本固的家財在不在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