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姥邁步走到阿立身前,她個子嬌笑,還不到阿立的肩頭,她仰著臉,某種溼潤,卻有些傲然的問道,“你,就是金允叢?我叫金鈴兒!”
“我是。。。我。。。”阿立一向很會說話的,可現在他竟然一句都說不出,手杖落地,撲通一下跪了下去,“阿姐。。。。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阿祖唸了近百年,到死都沒停下。。。。”
這一對姐弟,歷經近百年才能相見,是個奇蹟,也讓人感動。回到雍仲聖地後,童姥留在了阿祖的祠堂裡,而阿立則陪著趙有恭喝著酒,今夜,阿立開朗了許多,笑聲也真實了許多,“殿下,謝謝你!”
舉起杯,趙有恭淡淡的笑道,“不,本王應該謝謝你和阿祖才對,如果不是虎牙符,也許本王已經死在童姥手中了,是你和阿祖救了本王的命。”
“哈。。。。不說這個了,你明天就要走麼,真的不多留幾日了?”
“不了,離開這麼久,還不知道關中變成什麼樣了呢。以後童姥留在雍中山。有時間。本王會來看看你們的。哦,對了,別忘了幫本王研究下雍仲禪杖!”
聽趙有恭這話,阿立苦笑著搖了搖頭,果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當初阿祖到底是如何發現的呢,為何雍仲聖地千百人,唯有阿祖看出趙有恭的不同呢?
第二天。朝陽初升,將要離開時,童姥並沒有露面,梅劍四人跪在祠堂外哭得泣不成聲,可即使如此,童姥依舊不願相見,“走吧,都走吧,小子,記住姥姥的話。照顧好靈鷲宮的人!”
“姥姥放心,晚輩定當盡心盡力。姥姥安歇,我等這就告辭!”趙有恭有些明白童姥的苦處,心中本就難以割捨,若是相見,豈不是更加捨不得。彎腰拍了拍梅劍的肩頭,低聲道,“丫頭,起來吧,又不是生死離別,不要讓姥姥傷心了。”
梅劍四人再次磕了幾個頭,顫聲道,“主人,婢子們不能留在你身邊服侍了,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如果有什麼需要,可差人送到關中,婢子們就是千里萬里也會趕來!”
“去吧,以後好好跟著那小子,若他欺負你們,就來告訴姥姥。哎,都走吧,莫要憑白說這麼多傷心話!”
誰說天山童姥冷血無情,一個無情之人會有如此深的情誼麼?一個無情之人能讓梅劍四婢依依不捨麼?
扛著陽光,離別終於成為現實,揮揮手,告別阿立和神秘的雍中山,趙有恭看著遠處的流雲,心中多了幾分感慨。雍仲聖地,這個神秘的地方,到底還存留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潘龍城,那個狠心的男人,又在哪裡?
宣和三年八月初,就在定**穩定關中的時候,在永興軍路和秦鳳路各處充斥著一股流言,傳言中趙小郡王並非受傷,而是離開了關中,去了那遙遠的西州回鶻。
沒人知道這個訊息是從誰那傳出來的,總之,有人信了,這個人就是新任兩路處置副使張俊張大人。自從回到保安軍後,張俊就一直琢磨著如何完成官家的交待,趁著定**在關中立足未穩,儘可能的給定**製造掣肘,而現在就是個好機會。張俊任職關中多年,威望自不用多說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張俊做事愛動腦子,絕非那些普通武夫所能比的。坐在廳中,仔細琢磨著,他倒不懷疑情報的真實性,蔡相送來的訊息八成不會有錯的。接下來該怎麼做呢?和定**硬拼?那是個笑話,連遼人都拿定**沒辦法,他張俊跟定**來硬的,那不是自尋死路麼?
如今關中諸部,除了延安府、定邊軍、綏德軍和信陽守備軍徹底依附趙有恭,其餘諸部大多處於觀望狀態,如果操作得當,說不得能攪起一片風雲的。
為將多年,張俊深知關中勢力錯綜複雜,尤其是秦鳳路一帶,那裡可是龍蛇混雜,有地地道道的關中派,還有種師中的渭州派,還有鳳翔府、懷德軍、鎮戎軍為主的殿尉府派系。其中湟州和積石軍兵馬乃是地地道道的關中兵馬,領兵之人也是靠著打仗升遷上來的無門無派的關中武夫,這些人因為定**大勝遼兵,大都心向趙有恭的。种師中的渭州派系,態度不明,讓人琢磨不透,如果要動心思,就要在殿尉府派系下功夫了。
思索了一會兒,張俊手書一封,將親兵喚來,厲聲吩咐道,“將此信快馬送到鳳翔府防禦使潘仁美將軍手上,記住,一定要親手送到潘將軍手中,知道麼?”
“張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會小心的!”那親兵取了書信,匆匆離開。張俊露出幾分自得的笑容,他卻不知道自己的親兵剛一離開,就有一匹快馬朝著同州奔去。
同州府衙,章億看著那封密信,呵呵笑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