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感情真的說不清楚,可要說怨氣,那絕對少不了,被一個潑婦壓了這麼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可到底是夫妻一場,梁世傑還做不出拋棄妻子的事情,蔡氏雖然不怎麼樣,可這些年自己能有今日之地位也是多虧了她。
當梁世傑站起來,蔡夫人才發現今日的郎君變了,變得不再那麼聽話了,看著那對發寒的眸子,她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梁世傑,你。。。。你。。。。真的要逃麼?哦,逃,去汴梁!”
蔡夫人剛說完話,梁世傑就皺著眉頭冷聲道,“蠢,你怎麼想的,還往汴梁逃,女真蠻子破大名府,過黃河,必然進攻汴梁城,你還往汴梁逃,這不是自投羅網麼?”
“啊,那往哪去?”蔡夫人哪裡懂得這麼多道理,她只是覺得汴梁城裡有爹爹護著,卻不曾想汴梁也未必能保住。梁世傑嘆口氣,頗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趕緊去,你呀,也別指著爹了,女真人要是來了,爹也保不住咱們。咱們不去汴梁,去長安!”
長嘆一聲,裡邊不知充滿了多少的無奈,目光看向西方,長安啊長安,曾經何時被大宋拋棄的古都,而現在因為定**的出現,那裡成了大宋最後一片安寧的樂土。
蔡夫人懂得不懂,可有一點她還是曉得的,長安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朝廷的心病,那秦王趙有恭與爹爹蔡京也是不合,去了那裡,會是什麼結果?想到這些,蔡夫人有些猶猶豫豫的說道,“真的去長安?梁。。。。官人,咱們要是去了長安,官家會如何看待爹爹?”
“哼,岳父大人一把年紀了,也該回家頤養天年去了,他留在汴梁城也是死路一條。我這是在幫他,再說,不去長安,還去哪裡,你認為朝廷能保住汴梁麼?”漸漸地,梁世傑變得激動起來,他臉色紅潤,雙目圓瞪,指著北邊,大聲怒道,“朝廷要是行,當年白溝河十幾萬大軍又為何敗給幾萬契丹人,現在更好,十幾萬大軍。被幾萬女真蠻子殺的片甲不留。朝廷。就養了一群廢物。哼哼,就你那爹爹又如何,逢大事不怎樣,年年要什麼生辰綱,梁某人早就過夠這種日子了。”
梁世傑心中的怒火已經積攢了十幾年,這一下子爆發出來,無比嚇人,蔡夫人變得唯唯諾諾的。再不敢質疑。
宣和七年臘月二十七,大名府最高軍政高官梁中書攜家眷逃亡,當天傍晚,女真人就沿著大運河,從臨清一路殺到大名府。此時的大名府早已是人心渙散,能逃得人都逃了,一個沒有了凝聚力,一個沒有了指揮者的大名府如何抵擋女真人的進攻?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完顏宗弼只是讓人猛攻了一下大名府南城,半個時辰就打下了南城門。隨後這座北方軍事重鎮完好無損的落入了女真人之手。
北京大名府陷落,預示著河北中樞易主。大名府失陷影響是深遠的,不僅僅女真人可以隨時南下抵達黃河渡口,還可以向四周輻射各個州縣,這下子河北百姓慌了,無數百姓開始舉家逃亡,而他們逃亡的方向和梁世傑一模一樣,全都奔著關中去的。現在大宋百姓大多已經對朝廷死心了,多少次了,朝廷大軍對陣外敵是屢戰屢敗,敗得稀里嘩啦,一點希望都不給人留。而反觀定**,逢戰,必將勇猛無畏,打得大勝仗數不勝數,哪跟朝廷似的,剿匪有本事,打起蠻子來跟綿羊似的。
趙有恭到底是不是好人呢?至少他覺得自己不是,他就是個壞人,地地道道的壞人,在河北飽受女真鐵蹄侵擾的時候,定**卻按兵不動,倒是河北逃難來的百姓,盡數接收。人口,是一種龐大的資源,很多時候,沒有人什麼也做不成,有了足夠的人口,就有了足夠的勞力,重新開發關中就有了希望,有了人口,就有了兵源。不過趙殿下這麼做,也著實缺德了不少,畢竟完顏宗望領著大金國士兵入侵河北,也是因為定**的默許,但凡定**朝大定府靠近幾十裡地,金國人就不敢這麼囂張的。明理的人都懂,但百姓是容易被愚弄的,他們可不懂的這裡邊的道道,只知道定**給他們房子,給他們穿的,還給了地,最後還承諾保護他們的安全。
最近章億可是忙暈了,整個人不管黑天白夜的連軸轉,趙殿下卻清閒了許多,阿九不知從哪搞來一隻雛鷹,說是要訓練一下,讓這鷹能像大黃一樣勇猛護住。看著阿九整日裡瞎胡鬧,趙有恭搖頭苦笑,這死丫頭還能不能長大了?
“小九,你還能長大麼?難道就這樣打算一輩子十三歲了?”打趣一句,啾丫頭卻豪氣得很,皺著可愛的眉頭,挺挺胸膛,脆聲道,“公子就會胡說八道,哪小了,你看看!”
趙有恭頓時無語,仔細瞧瞧,還真是不小了,看看又有什麼用,得摸摸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