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樓。趙有恭和高衙內這一番別開生面的比試,必定會成為東京城裡茶後相傳的笑料。
子時之後的汴梁,靜謐悠揚,偶有幾絲樂聲,卻不顯躁亂。春風拂檻,臉上陣陣清爽。汴河裡,幾艘畫舫靠在岸邊,紅色燈籠在這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格外刺目。月光灑落,河水悠悠,輕風吹來,蕩起層層水紋,一時間水面上波光粼粼。
“月黑見漁燈,孤光一點螢。微微風簇浪,散做滿河星”。此情此景,不正應了這首詩麼?星光閃爍,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上?看那萬丈紅塵,誰有分得清辯得明?
趙有恭身上只披著一件單薄的袍子,裡邊就是**褻褲了。雨柔是個如水般的女人,就如同她的名字。
一件輕紗裹著柔軟的身子,那輕紗粉色濯濯,幾乎是半透明瞭。薄紗之下,完美的嬌軀若隱若現,淡黃色肚兜擋著那一片**,如此,卻更能勾起男人的**。她看到趙有恭趴在視窗皺眉不語的,便走過去替他揉了揉肩頭,“公子,可還在想明天的賭約麼?”
“呵呵,能不想麼?高胖子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今日我讓他如此出醜,他能不想點招對付我?”嘴上如此說,面上卻沒有半點擔心的樣子,趙有恭摟著雨柔的纖腰,慢慢摸上了她的豐滿,“柔兒,公子我為你贖身,如何?”
趙有恭的話太過突兀了,雨柔愣了一下後,剛露出一個笑容,隨後便換上了一副愁苦之色。
雨柔知道自己的情況,如今已經二十二歲了,就算跟了小郡王,又能侍奉她幾年?二十二歲,已經老得不能再老了,**之內,沒有人情,有的只是新人笑舊人哭,紅燭搖曳,融化的是女兒淚。小郡王喜歡她,又能幾年?一年?兩年。。。。當喜愛不在了,她會不會像別的女人一樣被轉手送與他人?
北宋年間,文人墨客之間轉送妾室已經不是什麼隱秘事了,相反還會被傳為一段佳話,只不過這種事對於女人家來說總是悲哀的。自隋唐以來,人文思想卻不斷萎縮,到了北宋男尊女卑的思想更為嚴重了。總之,女兒家的悲情事比比皆是,想當年名傳大宋的蘇軾又如何,貶官路上,不斷贈送小妾,後來還逼死了最美的妾室春娘。
在得月樓裡,雨柔聽得多,懂得也多,她從未想過能有一個男人為她傾心十年。她是**女子,卻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她不想做春娘,更不願當別人的貨物,也許反抗不了這個塵世,但還可以走自己的路。
“奴家謝公子抬愛了,如果公子真的喜歡雨柔,每個月來看看便是,贖身之事不要再提了!”
雨柔神情落寞,兩隻手也垂了下來,趙有恭有自知之明,就他的臭名聲,雨柔不跟他走,也是應該的。燭光漫漫,既然強求不得,何不好好享受,關上窗戶,鎖住了一片**。
薄紗落在地上,趙有恭一把抱起了雨柔。不知為何,今夜的雨柔顯得特別興奮,修長的雙腿夾緊男人的腰肢,似乎要扎光這個男人一般。
粉色幔帳,一曲嬌吟,翻身後,**落幕。把玩著雨柔的小手,趙有恭挑眉笑道,“怎麼了,今天好像吃藥了?”
雨柔臉色紅潤,眼睛都不願睜開了,她頷首微動,小聲道,“奴家今天高興,至少在公子眼裡,奴家要比師師好的。。。。。”
每個女人都有著自己的驕傲,雨柔也不例外,她看似與世無爭,可終究做不得仙女。李師師的光彩太盛了,能比得過李師師,就算只有一個晚上,那也是開心的。
趙有恭也覺得好笑,沒想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卻惹得雨柔如此開心。
燭火閃爍,房間裡一片黯淡的昏黃,已經丑時了,師師卻依舊未曾睡下。小丫頭萱兒支著腦袋打著瞌睡,在她的夢裡,早把李師師這個主子忘一邊去了,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萱兒小嘴一抽一抽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看到萱兒的樣子,師師無奈的笑了笑,要都跟萱兒一樣沒心沒肺的,那該多好?
在師師心裡,趙有恭是個無賴,還是個光明正大的無賴,那個夜晚,他說出了其他男人不敢說的話,那句話蒼白無情,卻真正的刺痛了她的心。什麼花魁之首,什麼飛將軍,還不都是男人的玩物麼?官家對她是好,可那也只是源於一種新奇感,如果真的用情至深,為何不把她接到宮裡?說到底,還不是嫌棄她的身份,怕面上無光麼?
纖手拂面,師師伸出一根玉指撥了撥額前的秀髮,長夜漫漫,只有春風相伴,誰又能想到,名震京師的師師姑娘,也會感到孤單?吸一口氣,師師笑了,可那個笑容清冷異常,又萬分愁苦,都說**女子薄情,可男人就不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