璉真的可信麼?
心中有一份擔子,這個擔子壓得他幾乎喘不上氣來,若是死前可以卸掉這個擔子,又何嘗不願呢?
朱璉再次離開了大牢,她並不急,只要謝貺猶豫了,就證明她還有機會。
第一天匆匆而過,第二日依舊毫無收穫。。。。
當第四日來臨,朱璉再次來到了大牢,這次她掩藏了幾張紙,還有一些筆墨。牢房中,光亮很暗,謝貺跪於地上,不斷寫著什麼。
幾張紙,到底寫著什麼,無人知曉。
離開開封府,朱璉找一處僻靜所在,靜靜地看著謝貺留下的書稿。紙上,洋洋灑灑幾百字,卻處處透著一股刺痛。
政和三年,薛慶勳賄賂高俅,進而負責出售禁軍制作的工藝品。政和五年,為求私利,梁師成將軍糧之事交予薛家商號,雙方利用手上便利,弄些此等粗糧。同年,薛慶勳貢獻藥材,從此薛家商號獨攬軍中藥材供應,也是在那年,軍中時常有染病士兵痛苦死去。究其原因,原來薛家送來的藥真假參半。因為此事,謝貺等軍中正義之人上書太尉府,可卻是泥牛入海。
政和七年,軍中之人死去的越來越多,太尉府那些高官卻賺的越來越多。到了此時,主導上書事件的謝貺早已無法忍受,某一日,集結一些志同道合之人建立了“雲社”。其中雲社最大的目的就是破壞現有的官商體系,而薛慶勳就成了雲社的頭號目標。
政和八年,經過多次謀劃,刺殺終於付諸行動,掉包棺材,與死人埋在一起,本以為可以瞞天過海,誰曾想卻碰到聰慧的朱璉。
看完紙上所寫,朱璉竟有些恨自己了,因為她,要死多少的義士?到如今,連謝貺也保不住了。
在朱璉自責的時候,半月未到府衙突然來到了大牢,面對那瓶**,謝貺幾乎絲毫沒有猶豫。
一杯酒,滿是**,殘陽似血,冬日涼風吹拂,更像一把刀子。
生命不斷流逝,當死亡來臨,謝貺還是怕了,還是哭了。
“大宋。。。。老天。。。。用臣之血,以濺朝綱。。。。。。大宋。。。。。”
一聲吶喊,痛苦而絕望,謝貺跪於地上,低頭面對北方。
一名忠烈慘淡而亡,北方的宮殿裡,依舊歌舞昇平,輕聲歡唱!
第100章 給幾位大臣留點麻煩
死人,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地下,謝貺本是英雄,可在這個年代裡,卻不如一名草莽。
冬天裡,晴空萬里,白雲高揚,感受那緩緩而過的寒風,誰又知道英雄的哀傷?
天地鴻蒙,將軍不能陣傷亡,站於獵獵風中,趙有恭抬頭遠望,楊再興單手握劍,目光復雜。
對於謝貺,楊再興不僅是仰慕,更是感激,是謝貺讓他知道了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五年之後,他要離開楚王府,尋找自己的理想,楊家兒郎,長槍擎起,便是死,也要轟轟烈烈,怎可陪著這個廢物荒唐一生?
一口棺材,哀聲中,大雁全無,只有烏鴉慘烈的嘶鳴。
回到楚王府,趙有恭沉著臉坐在亭中,喝一杯酒,卻是感受不到半點滋味。謝貺“死了”,可活著的人呢?這兩天還未見過朱璉,這女人可是知道了些什麼?哎,女人啊,哪怕朱璉再理智,終究跳不出那屬於女人的心境。
翰園醉心亭,曾是最優雅的地方,可如今坐在這裡,卻感受不到半點安靜,因為心中早已填滿了太多東西。有對謝貺的愧疚,更有對小郡王的憤怒。
湖水悠悠,朱璉覺得好生矛盾,她曉得小郡王一定有太多的難言之隱,可再難,又豈能看著謝貺去死?
無法理解,永遠都理解不了,難道她看上的男子,也是一個冷血無情之人?
寒風肆虐,紗裙紛飛,露出了裡邊厚厚的衣服,長髮散在肩上,額頭那串寶石鏈依舊是那麼的奪目。
她美嘛?當然美,美的讓人心碎,讓人痴迷。
“娘子,可真讓本王好找!”
熟悉的聲音,朱璉粉背微微顫抖了下,心中生氣,終究沒有轉過身去。可身後的男子呢?他毫不在意,走上前來,身子一低,便在耳邊吹起了熱氣,“還在生氣?娘子可知道這世間有許多事,並非如你看到那般!”
站起身,抬手指著遠處的湖面,他靜靜笑道,“那水可清澈?可當你走近或者進入水中,再去看,就會發現,這水也是如此渾濁不堪!”
“殿下說的,奴家不懂!”
朱璉何等聰慧,又豈會不懂,只是不願聽罷了。無論什麼女人,當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