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耶律沙剛吃了點東西,正打算去城中巡視一下,這時有一個親兵倉皇跑了進來,那傢伙也不知道跑了多長路,兩個臉蛋子紅撲撲的,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大將軍,有情況,剛兄弟們看到有漢人去了陳家坡,現在正在挖陳家坡河堤呢!”
耶律沙聞言就是一愣,陳家坡,那不是灰河中心地帶麼?漢人在那挖河干嘛?想要把護城河的水抽乾了?就算沒有護城河,漢人就能打入武州城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為了護城河,難道是?莫名的,耶律沙腦海中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放水淹武州城?
一想到此處,耶律沙額頭上冷汗直往外冒,耶律沙畢竟不是蕭芷蘊,他沒有蕭芷蘊那麼準確的判斷。耶律沙天性沉穩,所以他趕緊喊來了託不也,“託將軍,本將許你一萬人馬,速去陳家坡,一定要給本將保住陳家坡,趕走漢人後,駐防陳家坡。守住灰河。”
“喏!”
耶律沙做夢也不會想到。他這個本該穩重的安排。竟將託不也和一萬大遼勇士送上了不歸路。灰河的情況非常特殊,北部水流湍急,轉彎又多,陳家坡這段又讓人頭疼,因為陳家坡北邊是一處處高坡,行軍困難,所以從武州到陳家坡,最近最方便的路就是從灰河石橋去東岸。再往南繞道陳家坡。自打知道漢人要挖河水淹武州城後,託不也急的是心急火燎的,幾乎本能的,就按照平常情況,引著大軍過石橋去了東岸。
託不也率領上萬大軍一路疾行,這一通急跑,跑的遼兵一個個氣喘吁吁的,畢竟遼人的練兵之法裡邊可沒有二十里越野跑這一項。眼看著要到陳家坡了,託不也總算長舒了口氣,漢人。等著吧,一會兒逮住你們這群偷雞摸狗的小人。往死裡打。託不也最討厭這種不光明正大的打仗,慣會耍陰謀詭計的小人了。
早在託不也領兵過石橋的時候,岳飛就已經得到了訊息,這會兒他也有點佩服東方大官人了,莫看大官人平日裡沒個正形,可坑起人來著實沒二話。讓人逐漸往西南方退去後,岳飛親自等在河堤上,大約亥時兩刻,就聽到了驚天動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嘴角一笑,擺手道,“開口子放水!”
灰河的水已經憋了一個時辰,這一開口,就像開閘洩洪一般,嘩啦啦的順著口子朝河岸東面衝去,河水一傾斜,那道口子越衝越大,眼看著站的地方都快沒了,岳飛來不及看熱鬧撒開腿往後狂奔。等著跑遠了,岳飛才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好傢伙,幸虧跑的足夠快,再慢一點,自己也得陪著託不也游泳去了。
此時託不也正急著往陳家坡趕呢,眼看著就要到了,耳中聽懂啊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嗯,怎麼這聲音如此熟悉?止住身形,託不也心中疑惑,派了幾名斥候前去查探,結果借個士兵剛前去沒多久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沒有用腳,而是坐著水船回來的。
遼人久居北地,大多是旱鴨子,那幾個探路的斥候更乾脆,一個會水的都沒有,被大水一衝,張牙舞爪的操著契丹話哭喊道,“啊。。。。救命。。。。託將軍,決堤啦。。。決堤啦。。。漢人挖河。。。呃。。。呃。。。”某個遼兵斥候喊了幾句,河水入肚,一頭栽了下去,大水之下,人如螞蟻。
託不也本來長著一張焦黃小麥臉,這會兒直接變得蒼白蒼白的,他顧不得其他,轉身撒丫子往後跑,“撤。。。。撤。。。。。”
只可惜遼兵一路狂奔而來,早已精疲力盡,這會兒再讓他們以更快的速度奔回去,除非遼兵一個個變成天兵天將。用兩個腳丫子肯定跑不過打水的,託不也滿腦門大汗,看到一棵大榆樹,他丟了彎刀,像個猴子樣溜溜的爬了上去,其他遼兵有樣學樣,不過大榆樹就十幾棵,地上卻又上萬遼兵,哪裡夠用?一個個拼命往樹上爬,其中一棵大於樹上竟然掛著五十多個人,這麼重的重量,再加上河水來襲,根部鬆軟,那棵大榆樹直接倒了下去,頓時樹上的遼兵再次遭殃,掙扎一會兒就隨著河水走遠了。
坐在樹杈上,託不也乾巴巴的吞著口水,心裡一陣罵娘聲。
耶律沙啊耶律沙,你這乾的是什麼事啊,漢人哪裡是水淹武州城,這是要水淹援兵啊。上萬大遼勇士沒來得及拔刀,就被大水衝進了閻王殿,孃的,那個耶律沙,做的什麼安排,簡直就是坑娘坑爹坑祖宗。
六蕃嶺,眼看著武州城就要到了,韓德祥長舒一口氣,等到了武州,就可以好好休整一下了。哎,大帥也真是的,幹嘛這麼擔心,就憑那個宋家小郡王,他再詭詐,還能奪下武州城?
突然間前邊有人叫嚷起來,韓德祥打馬向前,也不禁愣了神,那是什麼玩意,白花花,亮晶晶,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