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的工部主事汪巖本來跪在地上很老實的,聽曹亮如此說,當即抬起頭怒道,“曹亮,你胡說八道,本官祥加檢視是為了以保城隍臺不會出紕漏,你如此指責本官,居心何在,哼哼,別以為扳倒本官,徐侍郎的位子就由你做。”
說完這些話,汪巖朝趙鼎拱手道,“趙大人,不知你是什麼意思,就算外邊查出了圖紙,就一定跟我等有關係麼,或許是攝政王那邊無意間流露了出去。”
趙鼎冷聲一笑,汪巖還真是厲害,為了脫罪,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了,旁邊的曹亮和雷文淵也拱手附和道,“是啊,趙大人,汪主事所言也不無道理,或許是攝政王殿下無意間漏了口風呢。”
不過出奇的是趙鼎並沒有生氣,而是摸著下巴思索起來,好一會兒後方才伸手道,“三位大人,莫要見怪,或許是趙某搞錯了吧,三位大人暫且請回,務必好好思索,若想起什麼,請速來告訴本官。此事茲事體大,如果出了意外,咱們都好過不了。”
“是是是,趙大人說的在理,那下官先行告退”三人齊刷刷鬆了口氣,他們可真不知道趙鼎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了。待三人一走,趙鼎神色立馬一邊,臉色凝重的朝外喊道,“楊藝,傳令下去,全力布控雷文淵,記住,不管出了什麼事,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楊藝聞言一驚,“趙大人,雷文淵有問題?”楊藝心中多有不解,剛剛的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也沒看出雷文淵有什麼異常啊。
“雷文淵並沒有問題,但是有點反常”趙鼎緩緩道來,說著自己的理由。剛剛說什麼在外邊搜到一副城隍臺改建圖,無非是個幌子,就是要詐一詐這三人而已,希望三人之中能有人露出馬腳。可是,三個人表現的都還算正常,官員之間互相攀咬,推卸責任,司空常見。但雷文淵說的話卻有些耐人尋味了,既然提審三人,那自然要對三人做些瞭解的。據暗堂所查,前幾日曹亮確實請雷文淵吃過飯,但那頓飯是在醉仙樓吃的,二人訂的還不是雅間,就在一樓大廳吃的。請問要想臨摹圖紙,誰會跑到醉仙樓大廳裡去喝酒,那裡人來人往的,不怕被人發現麼?所以,曹亮就算藉機臨摹,也不可能在醉仙樓喝酒時臨摹的,如此淺顯的道理,雷文淵怎麼可能不懂?雷文淵不是蠢貨,兩榜進士,飽讀詩書,絕對是個聰明人。可是聰明人卻用如此可笑的理由去攀咬曹亮,不是很反常麼?
就像之前的判斷一樣,從某些方面來說,趙鼎與三位工部官員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城隍臺要是出事,他們幾個誰也好不了。雷文淵的表現也證明了這一點,但用可笑的理由去攀咬曹亮,也顯得太心急了。雷文淵為了一家老小不可能在城隍臺做手腳的,可胡亂攀咬,又像是在故意攪亂局勢,讓三人互相攀咬,更像是在保護某人。雷文淵沒多大問題,但雷文淵一定是想到了什麼,否則不會如此攀咬曹亮。搞亂局勢的。
離開城隍臺後,三名工部官員都臭著臉,表情不是太好看,剛剛互相攀咬一番,三人的臉面算是撕破了,曹亮更是鄙夷雷文淵,老子一片好心請你吃酒,你反倒反過來咬人。關係僵了。也就懶得多說一句話,拱拱手便告辭而去。想必曹亮和汪巖的氣怒。雷文淵更像是焦急,他唉聲嘆氣的走著,以至於身後跟了好些人都沒發現。
回到雷府,雷文淵將自家娘子喊了起來,雷家娘子迷迷糊糊的,忍不住埋怨道。“官人,大半夜的,你折騰奴家做什麼?”
“趕緊穿衣服,去把那不成器的東西找來,我有話問他”雷文淵神色嚴峻。雷夫人可很久沒見自家官人這般嚴肅了,所以不敢怠慢,只是嘀咕幾句,便匆匆去了別院。沒多久,一個二十餘歲的瘦削年輕人隨著雷夫人來到屋中,這年輕人就是雷文淵的兒子雷鋒龍。雷鋒龍打著哈欠,一屁股坐在椅子裡,兩腿一伸,慵懶不堪道,“爹,你大半夜的叫孩兒起來作甚?”
“你個不成器的東西,跟老夫說實話,你那日去書房,是不是拿過一張圖紙?”雷文淵瞪著眼睛,似乎噴出火,雷鋒龍撓著頭想了想,嗯聲道,“爹,你說的是那個什麼城隍臺圖紙吧,孩兒是拿過了,一張破圖紙而已,竟然有人出一萬貫錢,跌,咱們這次可是賺大了。。。。”
“啪”雷鋒龍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捱了一個響亮的耳刮子,此時雷文淵站的直挺挺的,倆腿打著擺子,嘴裡還喃喃自語著,“死也,死也,想老夫謹慎做事,到老了,卻毀在一個不成器的孽子身上,完了這次徹底完了,老天要滅我雷家啊!”
雷鋒龍半邊臉都被打腫了,雷夫人也有點著急了,“官人,你這是作甚,不就是賣了點錢麼,那些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