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爾城東北方向,兩支騎兵已經碰撞在一起,雙方不需要太多語言。閆鵬柯得到嚴令,鐵了心是要馳援弗拉基米爾城,而蘇格斯,自然是不希望援兵抵達的。一方救援心切,一方誓死不退,在這方土地上,兩股騎兵打得難解難分,日耳曼人佔據了兵力優勢,可要是吞下五千餘人的騎兵大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戰鬥持續了一個時辰,閆鵬柯所部終究還是退卻了。長途奔襲,而日耳曼人以逸待勞,長時間打下去,恐怕會全軍覆沒的。日耳曼人在前邊攔著,閆鵬柯只能耐心等待,直到第二天午時,葉琳娜的援軍才姍姍來遲。遲到總比不到強,有了大量步兵幫忙,葉琳娜命令閆鵬柯和安童展開了新一輪進攻。這一次蘇格斯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步兵大陣配合連環馬,再加上箭雨覆蓋,面對這種熟悉的進攻方式,蘇格斯終於抵擋不住,騎兵陣型被衝散。看著日耳曼騎兵被慢慢切割開來,蘇格斯終於露出了兩行濁淚,血汙覆蓋臉頰,鬚髮枯萎,就像一個裹著獸皮的野人。完了,這次真的完了,洛泰爾最後的希望也破滅在即。
蘇格斯所部崩潰,葉琳娜大軍長驅直入,再沒碰到像樣的抵抗,傍晚時分,終於抵達弗拉基米爾城,這下一直支撐著日耳曼人死戰弗拉基米爾城的那點希望也變得虛無縹緲。根本不需要什麼命令,絕望之下的日耳曼士兵潮水般退去,自此一蹶不振。如果日耳曼人這個時候真的鐵了心跟葉琳娜所部死戰到底,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問題是經過長期緊張的戰鬥後,迎來的卻是敵方援軍,心理上是無法接受的。心理防線的崩潰,是真正致命的。
一輪新月掛在高空,孤寂而寒冷,洛泰爾就像一名入定的老僧,任由寒風裹挾。絕望,深深的絕望,圖羅夫大軍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個時候還如何支撐下去?洛泰爾能夠感覺得到,隨著圖羅夫大軍的到來,蘇格斯、拜思爾、約爾科倫那些人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
日耳曼大軍勢力錯綜複雜,真正屬於洛泰爾死忠的並不是太多,哪怕那些薩克森王國子弟,也不一定是洛泰爾的死士。毫無希望之下,又有多少人願意為了洛泰爾的夢想埋骨他鄉?蘇格斯一身是傷,拜思爾同樣好不到哪裡去,兩個老對手再次坐到了一起,“蘇格斯,我們該撤了,洛泰爾已經完蛋了。”
“撤吧,這個時候撤到基輔城,我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後邊就看東方人如何出招了,真沒想到,我們的命會落入東方人掌控之中,這是不是一種諷刺呢?”蘇格斯咧開嘴,臉上的傷口看上去有些猙獰,一想起那些死在眼前的日耳曼勇士,心中有些荒涼在蔓延開來,如同冬天的冷月,涼的讓人看不到未來。
弗拉基米爾城中,海東珠緊緊抱住葉琳娜,這一刻,她看葉琳娜十分順眼,“葉琳娜,你來得真及時,再晚來一天,恐怕就要替我收屍了。弗拉基米爾城如果落入日耳曼人手中,我便是死,也對不起官人信任呢”。葉琳娜輕輕的拍了拍海東珠的粉背,弗拉基米爾城這份重任,對海東珠來說或許真的太過沉重了,好在最後守住了。
弗拉基米爾城戰事結束,而尤姆斯堡戰事卻發生了新的變化,兩天之後,尤姆斯堡四周的定**士兵突然集結了一半兵馬向易北河方向進發,速度之快,讓人咋舌。趙有恭並沒有去易北河,而是讓高寵領兵前去,這些日耳曼貴族們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蕭芷韻全神貫注的看著眼前的地圖,不無擔憂的問道,“羅伊斯給的訊息可靠麼?”
“可靠不可靠,試過才知道。王妃殿下,其實大可不必如此擔心,想來羅伊斯不會騙我們的,就算騙了又如何,我們只要佯裝進攻蘇普林城堡,渡過易北河,日耳曼人的伏兵一定會露出破綻”東方瑾要灑脫多了,他一直都是這種萬事不上心的性子,趙有恭點了點蕭芷韻的肩頭,笑言道,“大官人所言非虛,羅伊斯騙我們可沒有半點好處,南部霍爾楠為首的韋亭家族本來就跟北部白葡萄貴族有矛盾,羅伊斯除非腦袋進水了,再來惹怒我們。更何況我們的斥候也不是吃白飯的,日耳曼人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掌控之中,這些人要阻止我們進入易北河流域,能夠利用的也只有迷霧森林,在易北河一帶,也只有這片叢林適合做伏擊用。”
趙有恭的自信並非盲目,每一步都做好了充分的應對,迷霧叢林面積很大,雖然不知道林子裡具體情況如何,但這麼一片叢林用來打伏擊,再好不過了。趙有恭沒有指望能夠取得多大戰果,只要打疼這些貴族聯軍便足夠了。在迷霧叢林裡,東部貴族以及多瑙河貴族集合了大大小小的貴族勢力,湊足了三萬多人的大軍,他們佈置在森林之中,目的就是要進行最後的抵抗。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