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道的兵馬就不下三千人。蘇格斯再無猶豫,對身邊的幾名親衛說道,“傳我命令,扼守東南方向的兩個千人隊直插北面穀道,切斷東方人的增援,各部兵馬就地組織防禦,末時前發起全面反擊。”
蘇格斯是一名非常強硬的軍人,在他的內心裡是絕對不容許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持續下去的,既然東方人要打,那就先把穀道裡的敵兵吃掉。蘇格斯的命令逐步傳達下去,日耳曼士兵也漸漸找到了目標。駐守東南方向的兩個千人隊得到命令後,立刻起兵,沿著外圍叢林,頂著溼冷的寒風不斷前進。這支兩千多人的兵馬,是蘇格斯手中最大的殺手鐧,只要這支兵馬順利抵達穀道後方,那麼進攻穀道的東方士兵就會成為甕中之鱉,被全殲不可避免。瓦蘭和圖斯克託是統領這支兵馬的兩名千夫長,他們深知責任重大,所以一點都不敢耽擱,從東南駐地到達穀道後方,有著五里多的山路。五里地並不多,可卻是複雜的山路,沿著山林,道路崎嶇不平,溼氣又重,嚴冬季節,溼氣凝結,導致表面非常光滑,好多戰士不熟悉這裡的情況,腳下打滑摔倒山澗中,瓦蘭來不及悲傷,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透過這段山路。天色越來越暗,瓦蘭的心情也變得更加沉重,圖斯克託滿臉擔憂的扶著旁邊的巨石,手上全是冰冷的涼意,“瓦蘭,再往前走就沒有路了,夜黑風高,實在不適合走這種崎嶇的山路,要不我們休息一夜,等明日早上再出發?”
“不行”瓦蘭想都未想,直接拒絕了圖斯克託的提議,他又何嘗不知道山路難走,夜間行路的危險,可軍情緊急刻不容緩啊。拍了拍圖斯克託的肩頭,瓦蘭冷靜的苦笑道,“圖斯克託,蘇格斯大人為什麼要讓我們從山路繞道去穀道後方,就是為了出其不意,斷了對方的後路。如今東方人的第一軍營士兵對穀道施壓,外圍一帶已經被東方人佔據,蘇格斯大人隨時都會準備大規模的反撲,你說我們能浪費時間麼?從現在到天亮還有五個時辰,五個時辰的時間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萬一東方人感覺到什麼苗頭,主動後撤,那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所以,為了那些傷亡的兄弟,我們也必須走下去,哪怕前邊危險萬分。”
圖斯克託暗歎口氣,只能輕輕地搖了搖頭,行了半天路,日耳曼戰士們早已經疲累不堪,如此複雜的山路,還要趕夜路,軍中將士不可能沒有怨言。一名日耳曼士兵頭戴獸皮帽,身上裹著厚厚的破衣服,只有兩隻眼睛漏在外邊,這鬼天氣真的是太冷了,如果可以的話,連喘氣都不願意喘,平白浪費熱量,“千夫長大人是怎麼想的,這種鬼天氣,還這樣趕路,兄弟們沒爬過山路,就先死在這破地方了,連路都看不清楚,這不是要兄弟們的命麼?”
旁邊的人又何嘗不是這般想法,如今大多日耳曼士兵想的最多的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下,但敢把心裡話說出來的人並不多,看到瓦蘭的親衛兵走過來,這人趕緊用肩膀碰了碰旁邊的人,“小點聲,軍令如山大,讓那些紅披風聽去,還想不想活了?”
紅披風,其實是一種統稱,他們和聖十字騎士團一樣,隸屬於腓特烈家族為首的東部大貴族,這是一支悍勇的步兵,由於盔甲外裹著單薄的紅綢,所以被人稱為紅披風。紅披風們乃是腓特烈家族的親信,所以被蘇格斯任命為親衛,而瓦蘭正好是蘇格斯的心腹愛將。看到紅披風走過來,那名發牢騷的日耳曼士兵果然閉上了嘴巴。在督戰隊的監督下,這支日耳曼步兵艱難的穿行在夜色下,雖然有火把照著,可效果有限,還是有不少人掉進窟窿裡,受傷嚴重的,瓦蘭直接下令格殺。如今急行軍,還要面臨一場惡戰,根本沒精力照顧重傷員,所以只能免除他們的痛苦了。在這種高壓狀態下,日耳曼士兵什麼都不敢說,機械性的執行著命令。兩千多人的步兵,組成相當複雜,不僅有東部貴族的人,還有南部鐵匠家族以及洛林貴族的人。瓦蘭也是沒有辦法,非常時刻行非常辦法,這個時候,必須要狠,否則這群桀驁不馴計程車兵肯定會起亂子。
這條路極其難走,為了走完這段山路,日耳曼人付出了四十多人的代價,要知道,這可是沒有人襲擊的結果。過了山路,就是北部穀道範圍,在穀道東面是一片高聳的白樺林,林中常年無人到來,堆積著厚厚的樹葉,溼氣侵蝕,瀰漫著濃濃的黴味兒,“圖斯克託,過了這片白樺林就是穀道了,我們要多加小心了。”
圖斯克託神情沉重的點了點頭,他不知道該不該去怪瓦蘭,但站在瓦蘭的角度上看,他強迫大軍夜行並沒有錯。可圖斯克託心裡總有些接受不了,他是一名洛林葡萄園小領主,對這場發生在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戰爭並沒有太大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