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哀家自不會把你的話與別人的話混淆一團。”
宋青梅這才舒了口氣,笑道,“這都是我們做晚輩的應盡的本分……”
蘇玉妍便問起了沈瑋生了什麼病,吃的什麼藥。
沈瑋似是不在意地說道,“也沒什麼大病,不過就是前些天受了點寒氣,一時沒往心裡去,正吃著太醫的方子,已經不礙事了,你別擔心,也別跟你祖父他們提起……”
蘇玉妍早在進屋之初便打量了沈瑋的面色,見她雖是初睡乍起,面色卻還紅潤,倒不像是大病的樣子,此時又聽她這麼說,因此便也放下心來,當即就點頭稱是少女大召喚。
沈瑋便就勢問起了夢姐兒,蘇玉妍便揀了幾件有趣的小事說給她聽,聽得沈瑋哈哈大笑。
宋青梅原以為這兩人見面會談及些別的什麼,卻不想兩人盡揀了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來說,還說得興味盎然的樣子,她自然興味索然,倒有些後悔自己跟進來了,倒落了監視打探之嫌。
沈瑋自是明白宋青梅陪著蘇玉妍同來的目的,不免在心裡冷冷一笑,更是把話題無邊無際地扯了開去,一直說到要蘇玉妍再為沈珂生個兒子上,蘇玉妍這才微紅著臉道,“……這種事,還得隨緣,強求不得。”
這沒有子嗣,一直是宋青梅最大的心病,此時聽見她們兩人提起這茬,不免覺得沈瑋在藉機奚落她,當下便有些坐立不安起來,臉上也露出一絲落寂來。
蘇玉妍向來心軟,拿眼一睃,便立時猜出宋青梅尷尬的原因所在,眼見沈瑋身體無礙,便起身告辭,“皇太妃娘娘大病初癒,還得好好歇息才是……您且好好養著,過兩日我再進宮探禮您吧!”
沈瑋也不留她,擺擺手道,“哀家沒事,你沒事還是多想想生兒子的事吧,就不用總往這裡跑了。”
此言一出,宋青梅更是覺得沈瑋是在指桑說槐——自己沒有兒子,又總會隔三岔五地往乾寧宮跑,這不正是說的自己嗎?這麼一想,她更覺得無趣,便有些訕訕然。
蘇玉妍卻似乎沒有感覺到宋青梅的窘迫,依舊微紅著臉道,“是,謹記皇太妃娘娘的教導。”
沈瑋便命落梅,“……去取梳妝檯上那個紫檀盒子來。”待落梅把盒子取來,又讓她捧給蘇玉妍,“你難得進宮一趟,哀家這裡也沒有什麼好東西賞你的……這是哀家慣常用的一對玉釵,你且拿著。”
長者賜,不敢辭。蘇玉妍自是沒有推脫。況且沈瑋身為皇帝親母,最不缺的,就是金銀珠寶。
沈瑋又道,“哀家的身體,有宥兒媳婦照看,宥兒媳婦是個細心體貼的,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這話明擺著是讓蘇玉妍等人放寬心,她又豈會不明白?當下,便點頭稱是。
沈瑋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吩咐落梅送她們出去。
出得宮門,宋青梅這才笑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沈少夫人且慢行了……得了空,就常進宮來玩兒。”
蘇玉妍含笑點頭,微微躬身,目送宋青梅緩而去,良久,才回過頭來,大步邁出宮門。
……
晚間,沈珂回家,身上飄著淡淡的酒香。
蘇玉妍不禁眉心微顰。沈珂向來自制,自從那次受過重傷,便鮮少飲酒,便有應酬也多是以茶代酒的,眼下臉色微紅,神態沉凝,一看就有心事。
不過,她也沒有主動問及,只讓雙珠去取熱水,自己親手伺候他洗漱。
沈珂也不說話,任著蘇玉妍伺候著他洗了腳,便縮腳上了床,靠在床頭,好半晌才道,“你今日進宮,可曾見了皇上?”
蘇玉妍搖了搖頭,“不曾。只見了皇后娘娘與皇太妃娘娘。”
“皇后娘娘她……怎麼說?”沈珂側過頭來,看著蘇玉妍,眼裡有陰霾閃過。
第一卷 262、落定(下)
262、落定(下)
看樣子,沈珂是知道些什麼了。或者說,事情已經超出他的預料,遠比他想象和預測的更加棘手。蘇玉妍心裡暗忖,便把進宮之後的情況細細說了一遍。待說到梁惠君的表現時,沈珂面色漸漸變得沉凝起來,良久,才道,“皇后娘娘思慮周全,如今又請了許太夫人進宮商議,事情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
蘇玉妍點頭道,“許太夫人行事謹慎,又深明大義,惠君又深謀遠慮,一定能安然度過此劫。”
沈珂沉聲道,“今日應酬,席間眾人對皇上日漸消瘦皆生出疑慮,穆王一派雖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但我們還須得提高警惕,以防萬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