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報社的大門。他們約定在印第安酒吧見面。
杜宇到達印第安酋長酒吧裡的時候,默菡已經坐在了二樓臨窗的位置。杜宇問默菡喝點什麼,她微笑著說已經點了。杜宇正要問她點的是什麼,服務生已經將一壺剛剛沏好的菊花枸杞茶端了上來。
“你經常對著電腦寫作,很傷眼睛,菊花和枸杞都是明目的,你多喝幾杯。”默菡用關切的眼神看著杜宇。
杜宇問默菡找他有什麼重要事情,她抿了口茶,欲言又止。杜宇沒有追問,他點燃了一支菸,偏頭看著窗外,春天的陽光很好,梧桐樹葉子蔥翠欲滴。想起凌晨差點死在變態狂魔的尖刀之下,再也看不見這個美麗的世界了,杜宇仍然有些後怕。他儘量裝做漫不經心地對默菡說:“我今天差點見不著你了。”
“為什麼?”默菡愣了一下,“開車出問題了嗎?”
“不是,比這個嚇人多了。”
杜宇將自己凌晨時分的驚險遭遇講述了一遍,聽得默菡睜大了眼睛,渾身微微發抖,她擔心地說:“杜宇,以後你碰見這種事打個電話報警不就得了,去逞什麼英雄啊!你要是弄出個殘廢來,或者有個三長兩短什麼的,我——”
可能是意識到這樣說太直露,有些不好意思,默菡把後半句話吞了下去,改口說:“你要是出了事,美娟怎麼辦?你要替她想一想。”
杜宇說:“當時情況緊急,我也就沒考慮那麼多,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點後怕。不過如果我不及時出手,只怕那個女孩也遭了毒手。”
默菡嗔怪道:“你呀你,就是這麼衝動,凡事總是先為別人著想,真讓人擔心。”
默菡話語裡透出的關切讓杜宇聽了心頭一熱。
時間有了幾秒鐘的沉寂。
“杜宇,我,我想徵求你一個意見。”默菡說,她聲音輕柔,眼睛低垂著,似乎有些不敢正視面前的這個男人。
杜宇吐了口菸圈,笑了:“默菡,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有什麼事情就只管說,不要客氣。”
“我,我懷孕了,他還不知道。”默菡看見杜宇愣了愣,她彷彿意識到了什麼,臉微微一紅,趕緊解釋,“孩子是陸璋的。”默菡繼續說:“如果我要這個孩子,我和陸璋就得很快舉行婚禮了,也許就在這幾個月。你知道,我總不能腆著個大肚子去當新娘。”
“你現在還年輕,工作又很忙,這麼快就當母親是不是太倉促了點?”杜宇問。
默菡嘆息了一聲,說:“我也這樣覺得。但是,如果我打算跟陸璋結婚,就必須要這個孩子。”
“我個人覺得,孩子跟結婚沒有太多必然的關係。如果你還沒有想好,你可以等結婚以後再要孩子。現在就有那種無痛人流,價錢也不貴。”
默菡苦笑了一下:“杜宇,不瞞你說,陸璋患有弱精症,我這次能懷孕是非常難得的,醫生說我懷孕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一,甚至還不到。弱精症你知道嗎?就是精子活動能力非常低,很難讓女性受孕。如果這次不要這個孩子,以後恐怕就不能給陸璋傳宗接代了。”
“你們還不到做婚檢的時候,你是怎麼知道陸璋有這種病的?”杜宇很詫異。
“有幾次我們忘記避孕了,但我沒有懷孕,陸璋就有些疑惑,於是我們兩個去協和醫院做了個生殖健康的檢查,結果醫生說陸璋有弱精症。”默菡說話的時候臉有點紅。
“哦,是這樣。”杜宇恍然大悟,心卻沉重起來。
默菡的聲音慢慢地低了下去,她說:“杜宇,你明白嗎?如果留著這個孩子,那就意味著,我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杜宇在這一瞬間終於明白了默菡這次找他出來談話的真實含義,他心亂如麻,不知所措,他忘了彈菸灰,菸頭燒到手指他才知道痛。他看了看默菡,她也正看著他,兩個人許久都沒有說話,一臉的戚然。杜宇想到了昨晚和陶美娟的吵架,想到長久以來和陶美娟之間那種缺乏激|情和默契的單調生活,他也渴望解放自己,去呼吸真正能讓自己身心愉悅的新鮮空氣,可是,幾年來,陶美娟對他點點滴滴的濃情蜜意又讓他不忍離開,一種愛與被愛的慣性像絞殺藤一樣纏住了杜宇,使他極力尋找透氣的空間,卻又無力掙脫開來。
還是默菡打破了沉默,她說:“杜宇,你能給我一個主意嗎?我一個人,扛不起這麼沉重的決定。”
“我,我想想。”杜宇額頭上沁出了細碎的汗珠。
這個時候,杜宇的手機響了,是袁禮傑打來的,他要杜宇馬上過來一趟,說範婷婷家出事了。杜宇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