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有個理由能好好輕鬆熱鬧一番。
康熙下了口諭,御花園賞菊。
忙了一輩子的老爺子,年老的時候自然是想看到兒孫齊濟一堂其樂融融的場面。
於是重陽節的這一天,皇帝帶頭,皇子、皇孫、太后、妃嬪、公主、格格、兒媳等等就聚在了御花園。
就連老天爺也很給面子,陽光普照。
悅寧死活要把我拉在一起,我說這是皇宮的家宴,我一個外人還是不到前面去得好。悅寧秀眉一豎、眼一瞪道,什麼家宴,還不是一群人湊個趣罷了,再說你怎麼算是外人。正不可開交,李德全來了,說皇上諭旨,讓我也到前頭去。我謝了恩,極不情願的被一臉得意地悅寧拉了去。
御花園裡,各種菊花爭奇鬥豔,一點也看不出秋天的蕭瑟來。
康熙和太后坐中間。康熙右手往下是眾皇子皇孫;太后左手往下是眾女眷。均是一人一幾,坐成一個幾層的弧形。几上均擺著盛滿菊花酒的漢白玉酒杯、用各種不大的琺琅彩花卉的盤子盛的海蟹、切好的羊肉、醬拌的鹿舌和鮮嫩的兔肝。我不覺感嘆滿人就是比漢人開放啊。
悅寧拖我坐在她旁邊,對面便是一眾皇子。我只有暗自苦笑——瞧瞧,可來了不是——
“喲,這可不是宮裡的紅人兒有名的才女松蘿格格嗎,久仰啊!”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我的左邊響起。
這是個如牡丹般華麗的女子,有著貴族特有的高傲表情。
我以前遠遠見過兩次,知道她就是八福晉,和碩額附明尚之女。
“松蘿之才不及福晉萬分之一,福晉過獎了。”我誠懇地說,只是不想莫名其妙的與人交惡。
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驕傲的轉過頭去同十福晉說起話來。
悅寧握了握我的手,我對她笑了笑讓她放心,卻瞥見太子妃幸災樂禍的眼神。我只裝做沒看見罷了。結果一轉頭就對上斜對面胤禛深邃的眼。我忙低下了頭。
此時,康熙似乎跟太后商量什麼,太后笑著點頭。
康熙就掃了一眼竊竊私語的眾人道:“今日重陽佳節,難得一聚,得有點樂子才好。”看起來老爺子心情甚好,“不如朕與眾位賦詩雅歌,可好?”
沒人敢說不好。
康熙又笑著宣佈道:“這樣吧,每人即景賦詩一首,不能者,罰酒一杯,另獻歌舞笑言其一即可,雅俗共賞。朕也不例外。諸位意下如何?”見沒有異議,就轉向太后笑道:“還請皇額娘限韻監場。”
乖乖,這不是為難人麼,哦,不是,是為難我。我暗地裡吐舌頭,這古人還真是夠風雅,動不動就是詩詞歌賦。
身邊的悅寧忽然開了口:“皇阿瑪,兒臣有點異議。”話一出口,周圍一下子靜了。我心道,終於有個正常點的了。也只有這位敢說了,而且康熙心情也不錯。
康熙笑道:“哦?寧兒覺得有何不妥啊?”
悅寧站起來說:“回皇阿瑪,兒臣覺得前人關於重陽之秋景的詩太多了,今人再作怕會落了俗套。”說到點子上了。
“那依寧兒之見呢?”康熙仍是臉帶笑意。
“依兒臣之見,不如將賦詩改為聯句,且不論意境和韻即可。”乾脆省了算了。
康熙點點頭道:“寧兒此言甚善。朕準了。”
就有一個小太監拿了個較大的圓形盒子跪著舉到康熙和太后眼前。康熙向太后笑道:“皇額娘,還是您來定吧。”
太后點點頭,把手伸到盒子裡隨便摸出來一個小玉牌子,一看,向眾人笑道:“可便宜你們了,十四寒的韻。”
康熙笑起來:“那這打頭的一句,還得皇額娘來說了。”不得不說,康熙是個孝順的皇帝。
“那哀家就獻醜了。”太后略想了想道,“倒是想到一句,‘萬菊爭豔景’,”又轉向康熙,“底下的就看皇上的了。”
康熙又讚了幾句,略一思索,便道:“香冷奈秋寒。落暉日已暮,”然後抿了一口酒,望向太子。
胤礽依然是一派溫和,聯道:“夜靜思華年。瓊釀需細品,”也學著康熙的樣子抿了一口酒。
大阿哥稍想了想道:“煮酒意正酣。北國好風日,”
三阿哥胤祉自也是不甘落後,不假思索道:“與君今笑談。暗香傳雅意,”
胤禛此時微眯著眼,嘴角翹了翹,端著酒杯聯道:“蟬聲入歌弦。流雲出遠岫,”又悠閒的飲了一口酒。
優雅的神情,讓我看呆了幾回。
他放下酒杯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