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揉了揉早已經發麻發木的手腕,滿意地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一長串猶如涓涓細流的符號公式如同小溪一般在他的心中淌過,最終安靜地沉澱下去,無蹤無影。
睜開泛著血絲的眼睛,摩里亞蒂將鍊金圖紙收回到水晶書中,接著將那一摞厚厚的草稿紙集中起來,並連著總共四支已無法再書寫的鵝毛筆一起收好,存放進了一隻隱密的書櫃中。
關閉中央單元內的燈火,摩里亞蒂環視了一圈四周,緩步走出了工作室。門外,是海倻娜默默等待的身影。見未婚夫出來,海倻娜什麼都沒說,只是走上前輕柔地挽住了摩里亞蒂臂彎,送上一個輕輕的吻,然後引領著他慢慢走向餐廳的方向。那裡,一道道暖心又暖胃的餐點已不知被熱過了多少遍,只是等待著男主人的品嚐。
用過了遲到的飯點,摩里亞蒂在海倻娜的陪伴下返回臥室休息。躺在鋪陳著溫軟、雪白被單的大床上,側頭看著臂彎內已發出輕微鼾聲的海倻娜,摩里亞蒂歉然地一笑,然後小心地為未婚妻整了整額頭上垂下的碎髮,接著也沉沉睡去。
既然破解了“哈克燃燒箭”的圖紙,摩里亞蒂便立即著手魔法箭的實驗性製作。
類似於此前第一次學習配置蠻力藥水的經歷,首次踏入鍊金裝備製造的摩里亞蒂又同樣開始了艱辛而燒錢的摸索過程。而與鍊金藥水不同,想要在鍊金裝備領域有所建樹的鍊金術士不僅需要有強大的鍊金法陣設計水平和高超的火控能力,同時更要具備精準到苛刻的魔法陣鑲刻實力。因為任何一件魔法道具,其本質都是魔法陣的載體與集合。所以,在成功組建起一座優秀的魔法陣後,如何再將其燒錄到所對應的裝備上去,不差一絲一毫,便是考驗每一位鍊金術士的最大試金石。
所幸,在舊世界時摩里亞蒂便是一個擁有“人-肉車床”稱號的另類均方工程師。甚至有幾次,連尖端數控機床都難以完成的絕密部件,最後都是依靠著摩里亞蒂的純手工和一柄尖銳無比的鈦合金刀刃,對照著圖紙一絲一縷地刻磨出來的。也難怪之前摩薩德會想盡辦法都要把摩里亞蒂拐騙回國,即便不計算其科學能力,僅僅這一手“雕刻技藝”就已經價值非凡了。
當然,鍊金法陣鑲刻與手工製作精密零件畢竟不是同一件事。而且,考慮到魔法陣在某些細節上有著更精深和獨特的要求,所以摩里亞蒂在最初階段的反覆實驗和反覆失敗也就在所難免。而在經過上百個小時的不斷嘗試和消耗了超過兩千金幣的原材料後,摩里亞蒂終於找到了一絲期盼已久的感覺。這感覺就彷彿是雕刻家於雕塑、畫家於畫作、槍手於槍火,不可言喻,只能由當事人默默體會、細細品味。
數週後,在一個寂靜的午夜,第一支哈克燃燒箭成功誕生在摩里亞蒂的手中。
那是一支看起來與普通箭支並無太多不同的弩箭,除了擁有一個略長的流線形三稜錐箭簇外,便再沒有什麼特別。但是,如果將燃燒箭放置於放大鏡下,便能清晰地看出在泛著青芒的三稜錐的某個面上,刻蝕著一個大約還不及大拇指指面大的橢圓形法陣。而仔細分辨,這個魔法陣其實並不十分複雜。只是那些勾勒法陣的線條卻是過分的細巧,甚至比頭髮絲還要纖細上一半。就如同是小妖精舞蹈的足跡,帶著某種特殊的韻律和節奏,以寸毫大的錐面為舞臺,演繹出讓人心悅誠服的舞姿。而更令人歎服和驚異的是,在這樣細膩的魔法陣內,竟然還有一道宛如流水一般的赤色溶液以肉眼幾乎不可察覺的速度,在法陣下凹的線條內緩緩流動。只是因為某種不可知的力量,這股液體被牢牢封閉在法陣之內,不得溢位。
箭簇塑型、打磨開封、表面鍍魔處理、鑲刻法陣、溶液調配注入、魔封……
細細把玩著自己的第一支成品,摩里亞蒂一邊以最挑剔的眼光不斷審視著,一邊將製作魔法箭的各道工序徐徐整理、濃縮、歸類。
毫無疑問,製造一支哈克燃燒箭所需要花費的時間和成本要遠遠高於普通的箭類武器。即便以摩里亞蒂已愈來愈熟練的鍊金技藝,如果一個人全包所有工序,則一天之恐怕也只能製作幾支燃燒箭而已。而若是想將哈克燃燒箭打造成地球工作室的新一支柱產品,那麼摩里亞蒂就必須努力提高生產效率、擴大規模,並降低綜合成本。
在思考了許久後,摩里亞蒂最終決定將哈克燃燒箭的製造流水線化。包括“箭簇塑型、打磨開封、表面魔鍍處理”在內幾道工序,他將直接僱用法師學徒甚至技藝精湛的普通工匠來完成。這樣,不僅節約了摩里亞蒂的寶貴時間,同時也是壓低了成本。至於“鑲刻法陣、溶液調配注入、魔封”,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