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小小年紀就恨上了自己的爸爸,他們畢竟是父女,不應該彼此仇視著好像敵人一樣。
風依琳的平靜刺痛了歐陽石隱的眼,他還是點了點頭,“好。”
如果這一劫他過不去,那麼這一次,可能是他最後和依琳好好談一談的機會了。
跟隨風依琳上了樓,家裡只有風依琳一人,其他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路國興也不可能一直沒事情做,就如路大風說的,他以前可以在他的藥店幫忙打雜,如今不可以了,是男人就要有個像男人的樣子。〃
“你坐一下,我給你去泡茶,還是大麥茶可以嗎?”風依琳就像是招待一般的客人一般招呼著歐陽石隱。
歐陽石隱在心裡嘲笑著自己,她至少還記得自己的喜好,不是嗎?
“嗯,謝謝你。”歐陽石隱這回也沒有死纏爛打了,對風依琳的態度也變得客氣了許多,不是他不想了,是他不能了,這個時候,他又何必再惹她生氣呢?而且就算他有心再對她用強的,以他現在的身體來說,是辦不到的了。
風依琳沒說什麼,去給歐陽石隱泡了大麥茶,遞到了他的面前。
一時間,兩人靜默無聲。
“韻韻,這孩子……很早熟。”歐陽石隱撿了個話題,他和她之間的事情不能再談了,再談只是傷痕累累,歐陽石隱知道自己如今對風依琳來說只是孩子的父親,僅此而已,所以他們之間能聊的話題,也就只有韻韻了。
“這一年裡,她是變了很多。”變的人又豈止是韻韻,還有她不是嗎,環境會讓人改變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人沒有辦法讓環境來適應自己,就只有讓自己去適應環境,這是大自然不變的法則。
“我記得以前的時候,她總是很安靜,喜歡在我的書房裡窩著,一窩就是一整天。”歐陽石隱知道自己以前對韻韻的關心不夠,因為有些外在因素,他總是有些排斥見到她,因為見到她會提醒他一個讓他很頭疼的問題——家族的繼承問題,可誰曾想過,那個問題原來不曾存在過。“我還記得她和夏家的那個孩子很要好的,之前母親也和我提起了和夏家的婚約。”
“如果可以,夏家的婚事你給她退了吧,韻韻既然已經離開了那個籠子,就讓她離開得徹底一些吧,別再讓那些東西纏著她了,她十三歲了,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她有權選擇自己喜歡的人。”
歐陽石隱本想就聊著韻韻的事情緩和他和風依琳之間的尷尬的,誰想沒聊兩句,就僵局了。
“依琳,有些東西我要給你。”歐陽石隱想了想,還是打算自己親手將一些東西交到風依琳的手上,萬一他熬不過這一劫,以他母親和家中其他人的心思,這些東西怕是到不了風依琳的手上的。
剛才見到歐陽石隱的時候,風依琳就看到他似乎藏了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西裝裡頭,他一向最體面了,將檔案藏進自己的西裝裡頭,這樣看起來有些滑稽的事情不太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果然是生病會讓人改變嗎?
風依琳看了一遍那份檔案,眉頭皺了皺。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你的,我不過是代你保管了這麼些年而已。”
“他們不是早就劃入歐陽集團了嗎?”
“是劃入歐陽集團了,不過企業還是在你的名下的,我代你看著罷了,讓你走的那天,我告訴自己,不能心軟,你、韻韻和青豔、兒子,兩者我只能選一個,我選擇了後者,並且許下了承諾,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你有牽扯不清的地方了,我也答應了她,不能將財產劃分給你,那樣會讓別人知道在她之前還有另外一位歐陽夫人的。”
他選擇保全了杜青豔的名聲,保全他那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的正統性,選擇了將風依琳和歐陽千韻抹去……彷彿她們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可是事實上,她們真真切切地存在過。
當時他在做選擇的時候很倉促,沒有給自己猶豫和過多的思考的時間,除了答應杜青豔的事情,除了答應母親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他真的沒有顧及,事後他雖然想起歐陽集團裡面還有一部分企業是在風依琳的名下的,卻不知道如何將這件事情告訴風依琳。
他是一個驕傲的人,讓他主動去找被他拋棄了的前妻?似乎不太可能,而且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意識到,那個女人,那個一直圍著自己轉的女人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那個時候對歐陽石隱來說,風依琳就像是一件被他弄丟了的玩具,他知道那件玩具丟在了房間裡的某個角落,只要他想找就一定會找到的,所以他不會著急,不會有失去的感覺。
風依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