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引子
《暗戀》的作者是某縣委副書記。前不久,他找到我,要我修改編訂一下《暗戀》,隨便取個網名,在網上發表。他不想在職場引起風波,給工作帶來影響,交待我不要透露他的姓名。我和他是常德基礎大學詩社的發起人,畢業後一起分到他書中寫到的常德青龍煤礦,友誼非同一般。十多年來,他仕途得意,而我,從煤礦調到市電視臺後無心仕途,常在報刊和網上玩玩文學。開啟電子郵件,看了《暗戀》,才知道書中的蘇興與這位縣委副書記經歷相若,他就是蘇興;而且書中的許多人和事,也是生活的摹寫。難怪他要我全權代理在網上發表。
《暗戀》是一本原生態小說。人和事是編故事的作家想象不出來的。開始,我只是對明顯違反語法的字句作了修正。後來,在上網發表前,我將《暗戀》發給幾家文化公司的策劃編輯看了一下。文化公司的策劃編輯是側重暢銷書的,他們說,把正面人物加點情趣;把問題人物加點情節,這樣才有看點。小說像嚴肅的老頭,青年人會敬而遠之;小說像如花的姑娘,青年人才百看不厭。於是我小心謹慎地加了一些*方面的細節。如果*的場面和細節過於“原生態”,則請新聞檢察官不要追責“蘇興”,文責我負吧。
《暗戀》中的程薇、方嬌、程玉,是80後中三個如花的女性。她們的家庭,是貧困向溫飽轉變的家庭;她們生活的時代,是由相對封閉、貧窮、落後向開放、富強、文明轉變的時代;她們是大學畢業生;但大學畢業生卻正由黃金向青銅、黑鐵貶值。父母對獨生子女的愛溫暖著她們的心,貧困烙疼了她們的心,文明滋潤著她們的心,物慾誘惑著她們的心。
書中的這三位女性的原型,我的朋友“蘇興”在我面前不只一次說起過她們。由於我陪“蘇興”去“程薇”家玩,對“程薇”比較熟悉。我同方嬌也見過幾次面,但一直沒有見過程玉。程薇出生在貧困的勞模之家,深受憨厚家風薰染。她的父母,她的奶奶,對她的未來生活寄予厚望。從貧困走向貧困的奶奶、母親,不想程薇也像她們一樣貧困地活著。她們不惜血本供程薇讀大學,希望知識能改變程薇的命運,過上與她們不同的幸福生活。程薇肩負著父一輩的沉重期望。但是,究竟什麼是幸福生活,程薇卻逐步有了與奶奶和母親不同的認識。程薇從奶奶和母親那裡傳承著善良與堅韌,在精神上卻超越了奶奶和母親,飛躍向更高的境界。雖然她打工求學、上崗後又下崗,在創業中備受艱辛,但她的靈魂仍高蹈於物欲的濁流之上。我陪“蘇興”去程薇家玩時,曾聽程薇說過這樣的話:“維繫著人的尊嚴活著,自由自在地活著,不也很幸福嗎?”程薇對幸福的追求,不僅僅囿於物質財富,而是精神方面的,更重於幸福感覺。但是,在一個慾望膨脹,權錢名色張狂的年代,大多數人都像狗一樣活著:人們搖尾乞食、搖尾氣財、搖尾乞權、搖尾乞名……程薇想維繫著人的尊嚴,那是與世人格格不入的。急功近利的當代人不要人格尊嚴。她的追求,註定了道路的艱辛和遙遠。
方嬌沒有勇氣像程薇一樣帶著一股精神氣兒奮鬥,她選擇的是一條市儈的捷徑。方嬌選擇許嫁讀書。無論她心中曾經多麼疼痛,但她最終還是出賣了自己。為了能上大學,她賤賣了自己的青春。當她能獲得一個好職位,一份高的薪金,就投靠了富翁高善德。在方嬌的心裡,沒有了正義,道德,只有被錢財奴役的扭曲靈魂,她成了腐化政府官員的執行者。在她美麗的外表下,是一顆冰冷的心。但是,方嬌有她的底線,她珍愛自己的肉體——從這裡可以看出,她心中還是知道什麼是假醜惡,只是不得已而為之。方嬌的心態正是大多數國人的心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只因那不滅的物質慾望之火。但是,在她蒙塵的靈魂深處,還是有一點人性的溫暖,還是有一點善良的火星。當她遇到大善大美時,她冰封的心也會解凍。
與程薇和方嬌不同,程玉是在貧困的極端被善良和孝心還有財富的誘惑壓垮了的女性。她以姿色和肉體迅速地換取財富,讓她含辛茹苦的父母過上幸福生活。她既令人可憐,又令人可憎。然而,她是真實的。如果小說不敢正視這樣的女性,就是對生活的背叛。像無數*一樣,她用姿色和肉體,換取金錢。但她換取金錢不是為了個人的享受,而是為了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就像那些為兒女讀書、為丈夫治病而淪為*的貧民女人一樣,在苦難的深處,在肉體糜爛之後露出的白森森的骨頭,是一種質樸的溫情。
三朵如花的80後女性,盛開在現實生活之上,最終會因為時間和風雨的摧殘而凋謝。“蘇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