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思宇開啟手中的卷宗,放到他面前就問:“其實沒什麼事,只是身為公司兼你個人的財務大臣,我有必要了解一下狀況。”
黎家與寧家已經有了三代的淵源。
年近八十的老奶奶——童玉玲因為家境貧困,小小年紀就被賣進大戶人家為奴,吃盡苦頭,直到遇見段同珊,也就是現在寧家的當家主母,被她收留,才改變了一生。
黎思宇也不能否認,黎家能有今日的飛黃騰達,除了他們自身的努力和運氣之外,寧家也提供了不少的資源,讓他的父親在中南美洲創業。現在黎家靠著進出口銅礦的生意,在中南美洲小有名氣。
他原本也該留在家裡幫忙,但是從小與寧梓揚一起長大,大學畢業之後,他堅持跟著體弱多病的寧梓揚回到TW。
對於寧家——他與老邁但依然不願退休的奶奶一樣,都抱著一顆感恩的心。反正家裡的事業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可以處理,他就守在寧梓揚的身邊,替他打點一切,掌管大權,兩人相輔相成。
放下手中的筆,寧梓揚看了他一眼,“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黎思宇指著卷宗上頭的票根,“你在昨天開了一張三百萬的支票出去?”
“是。”他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
“我可以問用途嗎?”黎思宇撫著下巴問:“抬頭是寫聖天宮——聽起來像是一間廟的名字。”
“是間廟沒錯。”聽到敲門聲,寧梓揚瞄都沒有瞄一眼,只是淡淡的說:“進來。”
穿著套裝的夏語晴隨後腳步輕快的走了進來,有些意外的看著站在一旁的黎思宇,“寧總早,黎經理早。”
黎思宇對她微微一笑。他與她並不屬於同一個部門,但是關於這個女人,他並不陌生。
畢竟才進公司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夏語晴就能在公司佔有一席之地,除了自身的能力之外,她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就是寧梓揚未婚妻的手帕交,他們偶爾會在寧家碰面,對這個女人的脾氣,他這個和平主義者是避之唯恐不及。
“你們在談事情,”她眼尖的瞄到放在桌上那份開啟的卷宗,“我等一下再過來。”
“不需要。”寧梓揚輕咳了一聲,早晚的氣溫差距太大,令他有些不舒服。
“你還好嗎?”黎思宇看著他,“若不舒服就回家吧。”
他們除了是上司、下屬的關係之外,更是從小長大的好友,早就有了默契。體弱多病的寧梓揚是決策者,而行事果決的他則貫徹好友的交辦事項,他們合作交出了亮眼的成績,並獲得很好的利潤。然而對他來說,這一切的成就都遠不及好友的健康還要來得重要。
“真是!今早還沒那麼不舒服……”寧梓揚輕嘆口氣,“心彤去買東西,等一下回來之後,我若還是不舒服就會回去。”
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以前的他並不在乎,但現在他得要為所愛的人保重自己。
“好,那我長話短說,”黎思宇立刻說道:“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開支票給宮廟嗎?”
“因為感謝。”他言簡意賅。
“感謝?謝什麼?”黎思宇的眉頭不解的微揚,“聖天宮——聽都沒聽過,你又不信佛、道教,怎麼無緣無故捐一大筆錢給廟宇,你該不會遇到什麼詐騙集團之類的吧?”
一旁的夏語晴忽然不高興的拉下臉,“詐騙集團?”
“是啊!”他直言,“一間名不見經傳的宮廟,他竟然開了三百萬出去,我知道中南部有很多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廟宇,但是我們心知肚明,多數都是騙人的。”
寧梓揚在心中嘆了口氣,瞄了好友一眼。他可比任何人都清楚夏語晴這女人不好惹,當她脾氣一來,連他這個老闆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是印象一向給人溫和的黎思宇,肯定招架不住。
聖天宮的主事者不是別人,正是夏語晴的父親,若黎思宇再繼續說下去,旁邊那座火山可能會爆發。
“別說了。”他輕聲阻止,“總之我做事有我的理由。”
黎思宇看著他暗示的眼神,似乎是要他閉嘴,他不解的蹙眉,硬是問:“我還是得問清理由。”他有必要在好友做出錯誤決定前,予以建議。
“心彤在決定與我訂婚之前曾經去過這間宮廟,”寧梓揚輕描淡寫的說,“因為聖天宮裡的乩身給了她心靈安定的力量,這筆錢是當時她對神明所做的承諾,我只是替她完成罷了。”
“乩身你指的是在廟會上那種拿著劍或刀在自己身上打來打去的那種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