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歌見她含羞帶怯,露出一片瑩白的肌膚,不由心頭一撞,呼吸也生澀起來。
他忍不住將一隻手掌覆上她的肩頭。
圓圓小小的肩,柔滑的面板,輕輕在他手中顫抖。
一年……
他定了定神,鎮定自若地替她解下包紮傷口的白布,換上了新的。
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
“少歌,這個傷疤會不會很難看?”
“不會。”
“嗯。”
二人默了片刻,聽到清小姐重重敲窗欞。
“怎麼?吃飯還得讓人請了?!”
席上,清小姐興致很高,手舞足蹈計劃著奪回辛家產業之後,她要怎樣助辛無涯大展鴻圖。
“無涯,不是我說你。你十八歲開始掌家,七年多,竟然固步自封,生意不僅沒有做更大,城西那一塊反倒是被平氏分了去,那個平清茹嫁給你這麼多年,也沒生個一子半女,你幹嘛對她這麼忍讓?還有你那兩個妾,一個佔了你三間綢緞莊,另一個把你兩間脂粉鋪的房契換了她的名字,你竟也視而不見。男人好面子,這我能理解,但是應當堅持的,還是必須堅持,怎能如此耳軟?”
挽月偷偷看了看少歌。清小姐久居烏癸山,哪來這麼多訊息?偶爾有人誤上山來,講一講山下的事情是有的,但不可能這樣事無鉅細,好像是特意來給清小姐遞訊息一般。
少歌捏一盞酒慢慢吃,就像沒聽著他們說話。
辛無涯嘆道:“你不懂。”
“我有什麼不懂的?不過是那兩個妾,一個是知州的庶女,一個是鹽頭子的妹妹,你都想拉攏著罷了!有什麼用!嬌嬌弱弱的,幫不上你也就算了,只顧著吃裡扒外,這種女人,你也能忍受得了!”
清小姐小手一揮:“如今反正也撕破臉皮了,這三個女人,我是容不下的。你現在就先把休書準備好,到時候我好拿出來摔她們的臉!”
辛無涯滿臉苦澀:“你能不能讓我靜靜吃頓飯?”
清小姐將筷箸一摔,怒道:“你什麼意思?!還未過門就開始嫌我多話?你吃我的用我的,我還未嫌棄你,你倒嫌起我來了?吃飯?誰做的飯?!辛無涯你還當你是那個辛家大少?你現在什麼都不是!還得求著我們幫你討回家業,你跟我大聲?!”
“潑婦,潑婦……”辛無涯也擲了筷箸。
“你罵我潑婦?!”清小姐痛哭:“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說罷,起身就奔向外頭。
辛無涯嘆了幾口氣,追著她去了。
“……”挽月欲言又止。
“小二想說什麼?”
“我忽然覺得,他們這樣,大約才是夫妻間的常態?吵吵鬧鬧,打來打去的,簡直像在唱戲。”
他笑著搖了搖頭。
“對了,你說你威脅清小姐救我性命,你用什麼來威脅她?”
“山中的秘密。”
“嗯?”挽月正要發問,見清小姐已挽著辛無涯踏進門來。
“你們吃呀!我和無涯鬧著玩的,你們不會以為我當真要和他分手吧?怎麼可能,我們就要成親了呢!”清小姐掩口笑道。
辛無涯不言不語,看起來是無奈認命了。
清小姐落了座,舉起筷箸敲了敲碗沿。
“秦挽月,你也不要怪我多嘴,當初你以為無涯不可能給你正妻的位置,跟他鬧分手,呵,事在人為,你看我,我就做到了呀!如今,我就要做他的妻子了,你會不會有點失落呢?啊,我知道,你要說你已經有七公子了嘛,是,是,我承認七公子長得好看,又會武功,年輕的時候看著的確是上好的夫婿人選,可是人哪,目光不能短淺,好看?好看有什麼用,不能當飯吃。武功?呵,在權勢面前,武功有什麼用?也就是被招攬,說得好聽是做護衛侍衛,說不好聽,不就是走狗嗎?”清小姐低頭笑著,一隻手半掩著口,另一隻手輕輕揮了揮。
“哦。”挽月趁機看了看少歌的俊臉。
嗯……權勢,辛家的確是好大的權勢。當初她想撞撞大運,拜會一下辛家少主,銀子花去不少,卻只見著管家的義子。至於後頭辛無涯扮作書生上了她的車,那完全是一個意外。
少歌輕笑著搖了搖頭。
“也沒什麼,”清小姐安慰道,“七公子畢竟還年輕,這一次,只要你幫著我和無涯順順當當奪回權柄,以後就留下來幫我們做事吧。當然,一開始是不可能給你很高的位置,否則那些老頑固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