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一驚,正要閉上眼睛時,見他已坐正了身子。
哦,今日不宜…今年都不宜了……
“睡罷。明日就要大鬧洛城了呢。”他笑道。
“嗯。”她甜甜笑著,幫著他除去了外袍,把小小的身體綣進他懷裡,安安穩穩入睡了。
次日一早,被鑼鼓聲敲醒的挽月有些發懵。
一時不知今夕何夕。
少歌已備好了熱水,梳洗完畢,二人出了院子,遠遠地看。
辛無涯穿一件大紅喜袍,姿勢僵硬地騎著一匹大黑馬,那黑馬身上纏著幾匹可疑的紅布,看起來半新不舊,連著他身上的喜袍,也叫人有些懷疑大約是反覆用過的。
在他身後,是一頂四人抬的小花轎。清小姐應該是坐在裡頭。
兩旁是鼓樂班子,賣田蛙的田忘也在裡頭,舉著一支像是嗩吶的樂器賣力吹奏。
那調子聽起來……就像是一群鴨子扯著嗓子嘶吼。
時不時的,走在花轎後頭那一位舉起一面好似打更用的銅鑼敲上幾聲,發出刺耳的巨響。挽月不禁十分同情他身前花轎中的清小姐。
再後頭,浩浩蕩蕩跟了數百人,中間那兩列抬著一溜兒紅漆大木箱,上面塗滿了一望即知是劣質的金粉,畫的圖樣也不甚講究。譬如那三兩條波浪上面浮著兩隻幾個大小不一的圈圈圍成的“鳥”,大約就算是鴛鴦戲水。
一行人往山下去了。男人居多,幾乎不見婦孺。
少歌牽著挽月遠遠吊在後頭。
過了牌樓,他走到她前面:“我揹你。”
不容她拒絕,他把她捉到背上,顛了顛,繼續向前走。
“你……你要這樣把我背到洛城?”
“嗯。”
“你身體哪裡吃得消……”
少歌偏了偏頭:“嗯?又質疑我的能力?”
“……”
到了天黑時,送嫁隊伍到了洛城外。他們停了下來,取出許多氈子,連成一片就地歇下,看起來是打算等次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