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樣。
李鐵的臉上緩緩落下兩行淚。出賣自己的人格不可恥,可恥的是還沒賣出好價錢,更可恥的是如今連那個不好的價錢也拿不到了。
自己完了,女兒的藥錢也完了,那個剛剛築好的、因為女兒的降臨而顯得特別溫暖的家,完了……
李鐵吸了一口氣,返身撲倒在地上磕起頭來:“是我說謊!有人給了我銀子,要我汙衊姑娘!我對不起姑娘!今日李鐵自知難逃一死,一人做事一人當,只求不要遷怒家中妻兒!”
挽月摸了摸鼻子:“既然你承認了,那我也沒有必要非得和你過不去。你走吧。真相大白啦!大夥也散了!散了啊!”
“什麼?”李鐵張大了嘴巴,慢慢站立起來。眼中有掙扎之色一閃而過。
挽月大大咧咧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是誰要對付我,你便是旁人手中的刀,我和一把刀較個什麼勁兒啊!去吧去吧!”
便是在這時,她心中突然劇烈一跳,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口,就好像那一次踏入虛清觀,從頭到腳都興奮得癢癢。
少歌?!
她猛地抬起眼睛,憑著直覺望向一個方向只有那雕工粗獷的山石照壁……
她懊惱地錘了錘腦袋。傻了吧?他怎麼會在王府裡頭呢?
便在這時,距她只有半個身位的李鐵突然動了。
他的動作很輕、很慢。
當挽月意識到不妙時,李鐵那雙粗糙的、蒲團一般大小的手已伸向了她,只要再一瞬間,便要抓在她柔軟的胸脯上!
他今日做這一切,目的就是要毀了她的名聲。若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他抓實了……他今日的任務便圓滿完成了罷……
他的動作很慢,慢到挽月不知該如何躲閃。
怎麼能這樣?安朝雲究竟是許了他什麼好處?!自己都不和李鐵計較了,他怎麼可以……挽月又急又氣,只來得及倒退小半步,非但躲不開李鐵的手,還將動作使老了,轉圜不能。她抬起雙臂,也不知來不來得及攔住他。
突然青光劃過。這一道劍影她再熟悉不過了。曾經,有個人和她一道騎在牛背上,青光劍影,凌厲無匹。模模糊糊的,耳畔似乎真的聽到了牛的叫聲。
清宵。
挽月閉上了眼睛,下一瞬間,濃濃的血腥味直直衝進鼻子。沒有聽到李鐵的慘叫,想來是一擊斃命。
身後的人捉住她的雙臂扶她站穩,俯在她耳畔,語氣微嘲:“同情敵人,後患無窮。”
“哦,”她閉著眼睛說道,“你應當知道是誰收買他來害我,你是要我和她鬥嗎?”
“可以呀,”身後的人愉快地笑了,“只有最兇狠、能留到最後的,才襯得上我。”
……
……
回到竹風齋的挽月十分萎靡。
怎麼會做了這樣的蠢事呢?這種事……明明是狗血電視裡面好人背對著示弱的反派,被華麗擊殺,然後刺激主角爆發洪荒之力的橋段啊……
總是笨手笨腳,總是自以為很厲害,其實處處都是紕漏。從前,有他……不,從一開始就錯了。為什麼只想著依賴他?明明擁有大好的時光,早就應該開始練武才是。明明說了要和他並肩而立,結果呢?
若是在渭城的時候有如今的身手,軒轅去邪哪裡會捉得住自己?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
她站起身來,抿著唇,讓兩個丫鬟將一袋袋鐵砂依次綁在了身上。
“姑娘,這真的行嗎?”映花和照水一人託著鐵砂袋子,另一人將它環繞在挽月胳膊上,然後用絲帶仔細綁緊了。
“這太重了吧…這真是鐵砂嗎?怎麼比石頭還重?”照水疑惑地偏了頭。
“笨蛋,鐵的密度本來就比石頭大。”挽月笑著想要抬手敲她腦殼,不料手臂才堪堪抬起,就被臂上的鐵砂袋子墜著,重重地摔了下去。
給力啊!
待全身綁足了鐵砂袋,挽月深深感受到了來自地心引力的惡意。
她用一種自暴自棄的姿勢,努力揮舞著只能抬起不到四十五度的雙臂,用盡全身力氣搖頭晃腦、踉踉蹌蹌在院中奔跑。
“嘭!嘭!嘭!嘭!”
沉重的雙腳一砸一個坑。地面彷彿有些隱隱的顫動。
挽月氣喘如牛。
智商不夠,武力來湊。任何蠅營狗苟的算計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面前都是個屁。
半刻鐘之後,她的肺部再次出發呼哧聲。這略有些病態的聲音,就像一根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