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深深的疲憊。
難以想像,他究竟是用怎樣的精神力,來操縱兩具資訊不能共通的身體呢?強行讓“神棍七”頻繁甦醒,一定是極大地損害了他的心神吧……
那個時候,作為林少歌的他,是不是常在夢中感受到那樣深刻的焦急和絕望呢?
離開了“林少歌”的身體之後,他是不是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而不會再長時間地昏迷了?
挽月急急起身往外面走。
去找他……
今夜無月。她摸黑出了院子,她的心怦怦直跳,她的血液在燃燒。
她找了一條路,一腳深一腳淺胡亂地向著她以為的大門方向走。
真黑啊……
“你要去哪裡?”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
她驚出一身冷汗,一瞬間,彷彿一桶冰水當頭淋下。
是啊,她能去哪裡?
她現在能做什麼?她去找他,豈不是要害死他?!他和她,現在根本沒有能力和這個人對抗啊……
她悄悄平復了呼吸:“找你。”
身後的人嗤笑:“找我做什麼?”
做什麼?找他做什麼呢?
第297章 鬼新郎
找他做什麼?
“世子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垂了眼,慢慢轉過身。
這裡不是密林,多多少少總是有些夜光,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就能看得清物體輪廓了。
白衣的青年坐在一塊山石上。他看起來好像有些寂寞。
“為什麼叫我世子?”過了一會,傳來他玩味的聲音。
挽月道:“我只是個會些醫術的商女,自然要擺正自己的位置。”
他沉默了一會:“找我做什麼?”
又繞回來了。
挽月不確定他有沒有看見自己剛才興奮的模樣。應該是看到了!
“我想給你把脈。”她不自然地咳了下,“你從渭城帶回的女伎可能不乾淨,我給你看看有沒有得病。”
他放聲大笑。
一面笑,一面說:“秦挽月啊秦挽月,你還不死心哪?你莫不是以為,能從脈中聽出那個遊魂還在不在我這身體裡面?”
挽月大吃一驚的樣子:“你怎麼知道?”
“莫非我會以為你說這些話,是為了和小玉仙爭寵?不過你說得對,那樣的女人的確不乾淨,我明日就將她打發了。”他自嘲一笑,“那麼久了確是有些飢不擇食。”
挽月怔了怔。她想起那天,少歌神色疲憊,雙眼卻閃著近乎於病態的渴求的光芒,那樣迫不及待地抱住她他是不是感受到了作為“神棍七”的困頓和絕望?
面前這個人也一樣,記得那一天他掌控了身體之後,去了校場狠狠發洩一通,然後就去了玉仙樓
他其實也是個可憐人。
洛城。
“音兒你別擔心,這麼久了都沒有訊息,岳父大人一定是逃出去了!”
方音輕輕點頭,用冰袋敷了敷紅腫如桃的雙眼,不好意思地笑著:“玉珩,這些日子我太任性,苦了你了。”
孫玉珩不自覺地摸了摸臉上的抓痕:“小事情,我明白你的心情。”
方音嘆息道:“我真後悔沒把月兒交給木師雖然我知道她那個夫君是個混蛋,可我竟料想不到,他可以壞到那樣的地步也不知月兒現在怎麼樣了。”
孫玉珩摸摸她的頭:“哪裡能想得到呢?”
方音突然吊起了眉毛:“這幾日,聽說那個清小姐時常來找你?!孫玉珩,你莫要忘記了白文秀的教訓!”
見她突然說這樣的話,孫玉珩微微一怔,心情竟是出奇地好有心思吃醋,便是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了!只要走出來了就好,哪怕將來知道她父親真的遭遇不測,也不會再像前幾日那樣悲痛欲絕。
“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孫玉唔”
狠狠地親吻她一通之後,孫玉珩微微喘息著答道:“她只是想見木師。音兒莫要擔憂,你夫君我雖然玉樹臨風,可是如今木師的風頭,是誰也搶不走了。”
方音輕輕嘆了口氣:“是啊就連這幾個丫鬟,背地裡也嘀嘀咕咕猜測他長什麼模樣呢。那一天,木師來找爹爹,說能幫助我們破敵,條件是把月兒交給他當場被我趕出去了!還狠狠罵了一通!”
孫玉珩呼吸微滯:“你恐怕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敢給木師臉色看的人了。”
方音撇了撇嘴:“要不是他真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