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倒沒什麼。
她看見於岸走進來,疲憊一笑:“辛苦你了這些天。”
“不辛苦。菀絲我帶來了。”於岸礙於阮襲晨跟在身後。還是沒有直接將菀絲露出來。
“襲晨,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跟他說。”安如豔叫阮襲晨出去,他也不強留下來,轉身就走了出去,幫他們把門帶上。
“把小傢伙放到床上來。”安如豔緩緩地坐起身來,對於岸說。
“好的。”於岸將菀絲從懷裡抱出來,輕柔地放到安如豔的床上。
安如豔以一種慈和的目光打量著菀絲小小的身軀,她的身邊還略略縈繞著那種如水一樣的月華光圈。
然後她揮手讓於岸也出去,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只在退出去之前問她:“我幾時能夠見到菀絲?”
“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後吧!”安如豔鎮定自若地回道。
於岸退出那間房,下了樓,在客廳一隅的吧檯前見到阮襲晨,他在跟他招手:“於岸,來喝一杯吧!”
他走過去,接過阮襲晨為他倒滿酒的杯子,仰頭一口喝乾:“你有心事?”
阮襲晨沒有回答他,只顧著埋頭喝酒,於岸也不再多問,兩個男人就這樣坐在吧檯前,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空氣裡有一種夜晚裡獨特的孤獨氣息在蔓延。
阮襲晨又開了一瓶洋酒。睜著血紅的眼睛才低低地對於岸說:“剛剛江邢給我打了個電話,說米萱回來了。”
於岸心裡又是一驚,怎麼會?在他猜想裡,她跟安如豔,絕對只可能回來其中一個的,怎麼會兩個一起回來?還有劉遠呢他又去了哪裡?
“你內心裡其實不希望米萱回來?”
“很矛盾。我最近發現越來越看不清自己的心了。”阮襲晨眼光出現短暫的迷茫,然後又繼續端起酒杯喝起來。
“你是在擔心她還會來殺你奶奶?甚至不知道怎麼跟江邢開口?”於岸很能體會他現在的心情,那種矛盾的心情就像他當時既希望菀絲能夠被安如豔救活又不希望看見安如豔一直得不到懲罰。
“米萱跟老太婆之間,她們都是厲害角色,正好棋逢對手,我不是太擔心。至於江邢,該知道的嘶吼他自然會知道。我是擔心菀絲,她那麼單純無偽,卻是這些事情裡最無辜的受害者。雖然你說過她不喜歡江邢,但是不代表米萱也這樣想。”阮襲晨神色複雜地說完上一段話,又喝了杯酒,才繼續說,“那個女人有著最敏銳的直覺,即使江邢都答應了我以後會少跟菀絲見面,但是——”
於岸在這裡掐斷他的憂慮,他有些詫異阮襲晨竟然這樣擔心菀絲:“你是不是擔憂過頭了?我知道你是因為之前答應過成煙要照顧菀絲,現在菀絲出事了,你也不好受。好吧,好吧,不單單是因為成煙。我的意思是說,菀絲也不是普通人,你應該知道。米萱再厲害也不可能輕易地傷害菀絲兩次。而且,即使成煙知道這些事情,也不會怪你的。你沒錯。”
他沒有說的是,他自己跟米萱還有一層私底下的合作關係,他自然會接著就去找到她,將這些事情說清楚。
可是就在阮襲晨跟他強調他不單單是因為成煙才這樣擔憂菀絲的時候,於岸清晰地察覺到了或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感情萌芽,所以他一直拿成煙來迷惑他,讓他堅信他始終喜歡的人是成煙。
愛情是無厘頭的,更是自私的,於岸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對那隻小兔子如此難以割捨,甚至別人為她擔憂也不可以。只是他的心意他自己很確定,不像阮襲晨或者江邢,一個是遲鈍到偏執,一個是彷徨到哀怨。
阮襲晨不知道於岸為什麼要一直提成煙,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現在不是擔心菀絲更為緊要嗎?他又鬱悶地喝光了半瓶酒,將酒杯重重地往吧檯上一擱說:“等菀絲醒來,我們要加強對她的看護才是。你覺得我要不要去警告一下米萱那女人?”
“暫時不要了。菀絲現在人事不省,待在你們這裡也算安全,你暫時先照顧著她們吧!我有十天沒回家了,我先回去看看。走了,回見。”於岸將自己那杯酒一乾而盡,抓起車鑰匙,拍了拍阮襲晨的肩膀。離開了安家。
他當然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按著記憶將車子開到了江邢公寓的樓下,他在路上已經打過米萱的電話了,無人接聽,他還不知道米萱在安如豔的房間裡開了許多槍以後就將她那手機給扔了。
於岸只好守株待兔地在她們樓下等,興許米萱會出來,不過,現在已經快凌晨了,希望不大,他只好蜷縮在車子裡補眠,只有等一早看看米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