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嶽羿陽嘲笑自己,他何必去關心童雪曦的私事?她只不過是暫時住在這裡罷了,一旦小豪的問題解決,她就會離去,跟他再無瓜葛,他又何必瞭解她?
但,他總覺得自己對她一無所知是件……是件很令他不安的事。
雪曦解釋。“我是遺傳性氣喘,不過,只有在幼年時較常發作,自從成年後就很少病發,上一次發作好像是一年前的事,所以,我完全沒有料到又會……”
嶽羿陽追問:“一年前?你還記不記得那次發作的起因是為了什麼?”
“……”雪曦有些遲疑,很猶豫該不該說實話。“嗯……那一次應該是我太累了的關係。那時我兼了三個家教,又要趕學校的專題報告……”其實,她很想以一句“不記得了”來搪塞,可在他嚴厲逼人的氣勢下,她竟無法說謊。
“太累?”嶽羿陽銳眸微眯,語氣寒冽地道:“那麼,你這次會病發也是因為太累的緣故?我不認為你這樣的身體還可以照顧小豪。”該死!他要說的根本不是這些。他……他真的不希望看到她為了照顧小豪而把自己弄垮,他希望她能讓梁嫂幫忙,自己多多休息,但該死的舌頭卻一點兒都不聽使喚。
果然,童雪曦像是受到什麼奇恥大辱似地瞪著他,忿忿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沒有資格照顧小豪?你怕我在帶小豪時會因為昏倒而害了他?”
嶽羿陽臉色更加鐵青,他不是這個意思,可素來默寡言的個性使得他不習慣向人解釋——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女人,他都不喜歡解釋。雖然他知道這種彆扭的個性會把誤會更加擴大。
雪曦越說越氣。“你不要拿我氣喘的事來大作文章攻擊我!就算我身體不舒服,你也不能把我從小豪身邊趕走!要我消失,除非你殺了我!”她憤怒地指著門口。“小豪睡著了,我不想吵醒他,請你出去!”
嶽羿陽的臉色更加森戾沈晦,深深地看她一眼後,咬牙轉身出去。
他不知還能說些什麼?更不願再刺激她。
雪曦關上房門並落了鎖,上鎖的同時,她整個人也疲憊地往下滑,無力地跌靠在門邊。
好累、好累……真的好累。
一連串的事件和打擊將她折磨得心力交瘁,她覺得自己的身軀變得好重好重,是屬於靈魂深處的沉重。
最近真的發生太多事了,先是嫂嫂驟逝,再來是哥哥精神瀕臨崩潰。到臺灣後,她忙著照料小寶寶,累到暈頭轉向,因為睡眠不足再加上體力透支,居然還引發了氣喘宿疾。
其實梁嫂也曾表示過要幫她照顧小豪,但她總認為自己在岳家已經很不受歡迎了,因此凡事最好不要再麻煩任何人。
唉……肉體的痛苦她還可以咬牙承受,可最讓她氣憤的是嶽羿陽,這惡棍真是個無心無肺的混帳!她氣喘病發並沒指望他會出言安慰她,但他居然……他居然惡劣到拿這當藉口,想逼她離開小豪?!
“過分!太過分了……”恨恨地捶著牆角,雪曦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在乎那個魔鬼的態度,但為什麼……為什麼心會這麼痛呢?
相對於雪曦的情緒低落,回到書房的嶽羿陽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煩躁地在房內走來走去,燃起一根菸,又悶悶地按熄。想倒杯烈酒給自己,因此抓出一瓶vodka,卻又索然無味地放回去。
該死!做什麼都不對勁。
氣悶地把自己扔到真皮沙發內,他拿起遙控器開啟電視,想藉著形形色色的電視節目來轉換心情。
但沒有用。不管他多專心地想融入劇情中,眼前浮現的卻是那一雙受傷又憤怒的水瞳……該死!
電視也看不下去了,嶽羿陽乾脆關掉它,瞪著一旁的電話,然後突然抓起話筒,按了一組國際號碼。
對方一接通,他便道:“是我,嶽羿陽。”
『喲?』神崎慎吾的嗓音透過話筒傳來。“真難得,向來孤僻怪異的”夜梟“,居然會主動找我?呵,可真是教我受寵若驚啊!”
“夜梟”是嶽羿陽以前在電玩隊的代號,念大學時,他跟另外五個志同道合、同樣心高氣傲的男人組成一支電玩代表隊,遠赴南韓參加世界電玩大賽,並以絕佳的全隊默契和頂尖智力取得全球冠軍。
六個男人在電玩隊的代號分別為:“夜梟”、“紫電”、“雷霆”、“神翼”、“海盜”、“流星”,神崎慎吾的代號為“紫電”。
後來,六個男人分別走出校園,慢慢地拓展出自己的事業。沉迷於電玩的年少歲月已經遠離,但彼此的堅固友情卻末因此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