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僅僅憑著幾支曲子,他真的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心麼?
羽衣畢竟不是十六七歲情竇初開的少女,她明白一生當中能遇到一個合適自己的人是多少不易,所以她很慎重。既不能錯失良機,又不能在不明情況下就投入自己的感情。所以她回了一首詩:“有女婉兮清揚,高閣飄墜籬牆。身若水之浮萍,心向天外翱翔。紅顏早生華髮,心慕白首鴛鴦。”
徐子悅雖然在詩詞上並不很精通,但也曾讀書多年,一見之下就知道她的身世和憂慮,於是再次寫信表明心跡。言人生若得一知己便勝卻紅顏無數,紅顏易老,只有心之靈契方能攜手到老。又道人人俱有過往,然過往已逝,他目之所及,心之所思,只是未來……
羽衣情不自禁有些心動,想著要不要讓易錦鴻幫忙調查一下這個人呢?她正在猶豫,徐子悅又再次送信來,說這幾天就要準備離開榮陽回家去了,但開春以後,他還會來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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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茶樓的掌櫃本就是易錦鴻的人,自然是全心全意護著羽衣,但在外人看來卻又引申出別的想法來。
雖然羽衣從未公開露面,但有關她才貌雙全的傳言還是迅速流傳開來。最香的花自然引人注目,也引人覬覦。
在諸多的傳言中,有人認為她是易錦鴻養在外面的小妾,一般人自然不敢得罪這位皇帝跟著的紅人。然而總有色膽包天之輩,認為易夫人乃是皇帝養女,性善妒,所以易錦鴻才沒有納妾,而是將這位“孟小姐”養在外面。由此推斷,這個女人的事情易夫人肯定是不知道的,即便出了什麼意外,易錦鴻也不敢大張旗鼓地調查詢人。
於是,一場賭約、兩個陰謀悄然出籠。
臘月十五那天下午,她彈奏完三首曲子之後回到後堂,喝了一盞茶休息了一會兒就打算回去了,不想剛坐上轎子就感到有些不適。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為何自己心裡如此煩亂急躁?而且,隱隱地,她感覺有些莫名地燥熱。她將臉擱在冰冷的窗稜上,感覺心裡稍稍平靜了一點。可是,心裡好受一點了,頭又開始發暈。
她不是閨閣裡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已經隱隱猜到自己多半被人下了催|情藥了。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以疼痛保持清醒。“快,快點回去!”她第一次催促著,四名轎伕也加快了腳步。
眼看轉過前面的巷道拐個彎兒就到了自己的小院,冷不防從巷子裡面衝出十來個蒙面人來,手提刀劍衝著轎伕就砍過來。
羽衣的轎伕都是易錦鴻從自己的親信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武功和反應都相當不錯。他們立即放下轎子,從轎頂上抽出刀劍便迎了上去。
黑衣人顯然低估了四名轎伕的實力,不大一會兒就傷了好幾個。帶頭的看今次不能得手,低沉地吼了一聲“撤!”,便迅速消失在小巷盡頭。
驚險地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子裡,羽衣在侍女的攙扶下直接回臥房休息了。侍女看她臉色有些奇怪,身上又好似沒有力氣,擔心天氣冷,她是不是生病了,立即就要派人去請大夫。羽請攔住她,只讓準備熱水沐浴。這樣的事情,決不能外傳。
她知道很多迷|藥只需在水裡泡一下就會好的。
羽衣向來不習慣有人貼身服侍自己沐浴更衣,所以譴開侍女在外間等候,她自己推開浴室的門走了進去。然後趕緊關上門,插上門閂。
她剛剛脫去衣物走進浴桶,就聽到外面似乎有什麼聲音。而後,就從門下面飄進一股淡淡地煙來。羽衣畢竟是經歷過大事的人,聯想起自己在茶樓裡喝的那盞茶,立即意識到有人在打自己的主意,先前沒有得手,這麼快又偷偷潛進來了。所以,不等對方行動,她立即高叫一聲:“救命啊——救命——”然後迅速躲進水裡,又用溼毛巾捂住口鼻。
易錦鴻在這個小院裡安排了不少武藝高強的侍衛,聞聲立即往這邊趕了過來。
幾乎就在羽衣喊救命的時候,一群黑衣蒙面人衝了進來,然後怔了一下。他們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沒有昏迷,而且還叫得大聲。
“點子硬!撤!”蒙面首領不甘地瞪了桑羽衣一眼,一跺腳,轉身就走。
羽衣聽聲音看身形判斷出此人似乎不是先前在路上的那幫人,但總歸都不是好人。
侍衛們到得很快,與那些黑衣人碰了個正著,幾番較量下來,便留下好幾個重傷的同伴,四散逃跑了。
這時,其他的侍衛丫鬟們也都趕到了,羽衣讓他們在外等候,她打起精神迅速穿好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