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這麼大的禮兒啊?”
陳上瞟了她一眼,一頭細碎的短髮漂染成光彩奪目的金紅色,紅的人眼睛裡好像著了一團火,上身穿了一件短款的皮外套,下身是短裙和長靴,露出一截光溜溜的大腿,哼了一聲說:“大冬天的,您也不怕著涼。”
趙明顏撩了撩額前垂下來的頭髮,“哼,你還是自求多福吧,都成這副德行了,還有空管別人的閒事。我還不知道你?三日不打,上房揭瓦,該!”
陳上見她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兒,氣得直說:“唉唉唉,我說有你這麼來探病的嗎?你這不是成心揭人傷疤嘛!”
“活該!看到你現在這樣——,我就納悶了,當年我怎麼就死心塌地喜歡上你了呢。”
陳上從鼻子裡輕飄飄哼了一句:“我又沒讓你喜歡我。”
趙明顏聽了,嘩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捋起袖子說:“你這話也太傷人自尊了!我今天要用實際行動解釋一下什麼叫做‘雪上加霜’!”她朝紗布裹著的地方重重掐了一下,掐的陳上殺豬般叫起來,吸著氣控訴道:“怪不得人家說最毒婦人心,你這是趁我病,要我命……啊……你還掐……”
緊接著又是一聲慘叫。
臥室門突然被人推開,韓姨慌慌張張跑進來問:“出什麼事了?”她身後跟著氣喘吁吁的唐譯,顯然是剛才聽到樓上的慘叫聲,一溜煙跑上來的。韓姨見他們二人只是鬧著玩,鬆了口氣,看著門外說:“阿上,謝先生來看你。”謝得因為顯赫的身份和地位,不要說韓姨,就連陳父陳母見到他都很客氣。
陳上對謝得紆尊降貴來看他沒什麼反應,見到門口的唐譯則欣喜地一骨碌爬起來,哪知牽動傷口疼的嗷嗷直叫。唐譯忙搶上去扶住他,“快躺下,快躺下,不要亂動。”見他臉色蒼白,渾身上下包紮的跟一粒粽子似的,嘆了一口氣說:“以後安分點吧,短短兩個月,都傷了兩回了,還不知道改。”
趙明顏忙插嘴說:“得了吧,狗改不了□。唐譯,你來得正好,你知道他剛才說什麼嗎?‘我又沒讓你喜歡我’——你聽聽,這也是人話?你怎麼還跟他攪和在一起,趁早分了吧!”
陳上把臉一沉,“哪涼快哪待著去,搗什麼亂!”
“行行行,你是病人你最大,今兒個我不跟你計較。”她嘟嘟嚷嚷著往外走,順手把房門帶上了。謝得說了幾句話,也走了。
“趙明顏還是跟以前一樣直率可愛。”唐譯發出一聲感嘆。
“可愛個鬼,瘋瘋癲癲的,學音樂學的越來越不像個正常人。”
“怎麼可以在背後這樣說人壞話呢。趙明顏長得漂亮,人又時髦又有個性,追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將來說不定是大明星哦。你不會因為人家不喜歡你了,心裡不痛快吧?”
“我才沒那麼無聊。”陳上一口否認,緊接著嬉皮笑臉說:“要她喜歡幹什麼,有你喜歡就夠了。”
唐譯啐了他一口,“我呸,自作多情!傷得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他重重嘆了一口氣,“哪有這麼快好?我爸這次真的是下了狠心往死裡打我。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他親生兒子,哪有老子這麼不要命地打兒子的!”
唐譯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只見他前胸後背密密實實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眼圈頓時紅了,“這回可真成木乃伊了。”
陳上嘻嘻一笑,“給我包紮的護士也這麼說。像上次那樣把頭也包上,跳出去準可以嚇死人。”
唐譯吸了吸鼻子,沒好氣說:“你爸為什麼打你?”
陳上興致勃勃玩弄著她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說:“嗨,不聽話唄。我爸一直說現在的孩子是小皇帝,於是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支援‘男孩放養論’。你不知道,當年我在國外鬧著要回來,我媽都同意了,我爸罵她慈母多敗兒,讓人捎給我一根手腕粗的木棒,嚇得我過年都不敢回來。哎,你說他老人家,年紀這麼大了,火氣怎麼還這麼旺呢!”
唐譯不好說陳父什麼,只得勸他不要跟父親硬著來,“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你爸打你,你不會跑啊,你長腳幹什麼用的?我媽打唐賜,雞毛撣子還沒下來,他人已經跳到門外去了,一邊跑一邊搬救兵,實在不行,往隔壁的沈家一躲,吃了飯再回來,我媽再大的氣都沒了。”說著點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啊,還自己脫衣服解皮帶,我看你是成心找抽!”
陳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摩挲,“嗨,不挨這麼一頓打,怎麼能表明我抗婚的決心呢!”說著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你要是還不要我,那我只好學賈寶玉當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