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招惹這種麻煩?在此之前他早就可以看出她眼中閃爍著對他的那份情意,更何況唐沁甜還提示過。
“沒關係,習慣了,”他說,把頭吊到床沿下去繼續抽菸,把菸灰撣到一隻廢舊的皮鞋裡,“我自己就是一個垃圾。”然後又翻過身來朝她笑,“幸虧你沒看中我。”
她吃驚地瞪大眼睛看他。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在此之前是陌生,沒想到之後還是陌生。
“我跟你說妹子,”他故意用山東人特有的口氣,“找物件不能找俺這樣的。《女人手冊》十不嫁裡面就有‘有刻骨戀情的,以媽媽姐姐為模子的,一定不要嫁’,我就是有刻骨戀情的。”
“是她嗎?杜蔻。”天籟把床頭櫃上一個反扣著的相架子扶起來,上面的杜蔻還是個大學生,白色T恤,牛仔褲,白色的太陽帽,在他們學校正門口的偉人雕像前,站在李遇柳身後高一級的臺階上,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
“大學時為了她打架,我用啤酒瓶把人家砸得頭上縫了十幾針,差點被開除。”李遇柳說,“她答應做我女友的那天晚上,我高興得繞著足球場跑了五圈,回去後怎麼也睡不著,一個寢室一個寢室地給我的兄弟們打電話,說她答應我了,她是我李遇柳的女朋友了,結果被所有人罵神經病――因為當時已經凌晨三點了。”
“她真幸福。”天籟幽幽地說。
“她是那種很倔強、很特別的女孩子。她以前――這些都是餘勇告訴我的,餘勇是她高中同學,沒考上大學,一直在廣州一家車廠做汽車修理――她父母關係很差,她爸賺了一些錢,找了很多女人,最後甚至跟著一個女人去了外地再沒回來。她媽把她養大,母女倆過得很窮,杜蔻的學費都是申請的助學貸款,工作後才慢慢還上。她們母女都很奇怪,常常是從早到晚一整天,沒人開口說一句話。”
“她上大學以後,也很少跟家裡聯絡,一年打不了幾個電話。她媽做點小生意賺零用錢買油鹽,常挑著擔子走街串巷,賣幹辣椒和鹹魚。高二時暑假,小杜去一個小鎮幫她媽賣東西。她看中了一件襯衫,五塊錢,就買了。是用她自己省下來的零用錢買的。她媽一定要她去退了。她們當街吵了起來,可是她媽很拗,一定要她退,她也一樣拗。母女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