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兩聲,苦笑著望著趙硯問道。
聞言,直梗梗站在他面前的趙硯緊繃的臉色才突然鬆弛下來,雙肩一矮,整個人都似乎瞬間矮了半截,眼中的邪氣戾氣不見了,之前隱藏在心間的憂傷之色也在眉宇間浮現出來,低頭看了一眼鍾續釗,趙硯微微張了張嘴,低聲說了聲:“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一句話出口,他紅紅的眼眶裡再次湧出淚水,之前肖夢月在電話裡跟他分手的難過情緒一下子再次湧上心頭,讓他怎麼也忍不住眼淚往外湧。
“對不起!鍾大叔!”
丟下這句話,死要面子的這傢伙便拔腿快步離開,留下身後幾個滿頭霧水、莫名其妙的人,包括鍾續釗和侯藝晨。
現場所有人都沒有料到趙硯明明打贏了,之前打的時候像不要命似的,這時候打贏了卻哭了,而且還是在道歉的時候哭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現場沒人能想通,鍾續釗這個時候是應該怨恨的,恨趙硯今天擊敗了他,這對他武館的生意肯定會有影響,在溪城甚至在更大範圍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但此時他發現自己恨不起來,也怒不起來,因為趙硯剛才憂傷的神情、突然奪眶而出的眼淚,都讓他意識到趙硯這小子今天確實不是真的想來打敗他,那小子肯定是遇到傷心事了。
但……
你小子心情不好,就要來打敗我嗎?
鍾續釗捂著痛感不斷傳來的肩頭,欲哭無淚。
院子外面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鍾續釗幾個徒弟如夢初醒,趕緊跑過來扶起他,侯藝晨也怔怔地從木屋裡走出來,望著趙硯離開的方向默然無語。
剛才與鍾館主動手的趙硯顛覆了她腦海中對於趙硯的慣有印象,勢如瘋虎,像個拼命三郎似的,明明鍾館主連連擊中他的雙臂、胸腹部位,他依然猛打猛衝,簡直像渾身上下感覺不到痛感。(未完待續。)
第248章 因為我是趙硯!
紫色雷翼像沒頭蒼蠅一樣在溪城大街小巷亂竄,被鍾續釗抓中的胳膊、胸腹等部位火辣辣的痛,趙硯卻像毫無知覺,他眼裡的世界彷彿由彩色變成了黑白色,即便聽見看見歡聲笑顏,他也覺得遙遠,進不了他的心底。
因為自己心情不好而打傷了老兵武館的鐘館主,趙硯心裡有些歉疚,但他更無力而煩躁的是自己的心,心好像空了,生生被挖去一塊,那種想要窒息的憋悶感覺讓他想要大吼,想要打人,可是他一線理智尚存,只能將心裡憋悶的情緒憋在心裡。
車子忽然亂竄到環城路上,路邊的堤岸下就是江水,波瀾起伏的江面是那麼的廣闊,只看一眼就似乎能冷到人的心底,但趙硯還是想看。
他覺得那種冷到心底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切,契合他此時的心情,既然難過,心就應該冷!他想記住這種感覺。
車子行駛到一段空曠路段,沒什麼車輛沒什麼行人的地方的時候,趙硯突然踩下剎車,將車停在江邊的石欄邊。
這些石欄像長城上方的箭垛,被風吹日曬雨淋印上了歲月的痕跡,有點發黑,又有點蒼白。
夕陽的光線透過擋風玻璃灑在趙硯身上、面上,餘溫尚存,這樣的傍晚應該是美麗而寫意的,趙硯以前也很喜歡,今天卻覺得夕陽也面目可憎,如果他是后羿,他有神弓,這個時候肯定會一箭射下這最後一顆太陽,讓這個世界陷入永恆的黑暗,讓所有人與他一樣被黑暗所籠罩,再也看不到光明的方向。
可惜,一如他對肖夢月的離去無能為力,對天邊那顆夕陽。他也沒轍。
開啟車臺,摸出裡面的香菸與火機,趙硯開啟車門走下車,摔上車門,低著頭往石欄那裡走去,同時倒出一支香菸含在嘴裡點燃。
當他坐在發黑卻又蒼白的石欄上。面向堤岸下波瀾起伏的江水的時候,他的視線已經朦朧在香菸的煙霧裡,亦真亦幻。
他的眼睛依然發紅,身上的外套破破爛爛,盡是抓痕,一些地方隱現殷殷血跡,他卻看都沒看一眼,也許是因為靈魂相同,在這一點上。趙硯和陸揚是一樣的,兩人一樣對身體上的疼痛不在意,所在意的都只是心。
趙硯剛剛18歲,過去的18年裡,他的人生可以用一詩句來形容:少年不識愁滋味。而今天,就在肖夢月於電話裡跟他說分手,跟他說不愛他的時候,他的溫暖世界被硬生生撕開一道口子。徹骨的冷意湧進他的世界,侵蝕他的內心。
可是他是倔犟的。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讓他感到憤怒,所以他去了老兵武館,逼著鍾館主跟他交手,他希望鍾館主能打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