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倒是延陵,雖說也有幾位天賦不錯的,但哪裡比得上那位道種,你如此年紀,練劍可惜了,不如轉投延陵,未來在那條大路上也能走的更遠些。”
李扶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讀書人到現在居然擔憂的不是自己的性命,反倒是還想著勸他去那座延陵學宮。
李扶搖沒有說話,搖了搖頭,算是拒絕。
此刻這位提刀少年舉起那把柴刀,輕聲問道:“先生最後那個字寫完了?”
李扶搖視線所及之處,正是左思凡藏在身後的左手,那支青色毛筆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寫下了最後一個字,停筆之時,正好便是李扶搖開口之時。
李扶搖不是託大,非要讓左思凡寫完那個字,反倒是自己的確需要些時間來調理靈府之中的氣機,好讓之後那股氣機能夠執行到經脈之中。
於是便有了左思凡寫就的最後一個字。
理。
左思凡之前寫過一個禮字,現如今又寫下一個理字。兩個字雖說讀法一樣,可內容大不相同。
禮是禮節。
理卻是道理。
理字在地面上成形之後,很快便同之前那幾個字一樣化作青虹,徑直掠向李扶搖,對於儒教修士的手段,李扶搖雖說不是第一次見,但仍舊覺得有些奇異,之前言餘能夠驅使無數青絲,這位一支筆寫下的文字更是能化作青虹,雖說看起來言餘的威勢更大,可眼前這個理字顯然也不是李扶搖能夠輕易應對的。
李扶搖深吸一口氣,靈府之中的氣機如同大河滔滔,盡數湧出,整個人似乎生出了無窮的氣力,一刀劈砍在那道青虹上,左思凡不想死,李扶搖自然也不想。
兩個不想死的人自然都想讓對方死。
青虹與柴刀相交,隨著一聲悶哼聲,柴刀再度崩開一道
口子,李扶搖不退反進,將靈府的氣機盡數湧出,柴刀硬生生往前推進了寸餘,也就是這寸餘,讓那道青虹的裂縫如蜘網般延展開來。
很快便被柴刀分開。
被斬斷的兩道青虹撞向李扶搖的胸膛,讓後者身軀晃了晃,隨即那個提著柴刀的少年吐出兩口血水。
青虹隨即消散。
坐在地上的左思凡面色煞白,有烏黑的血水開始從他的耳朵鼻子眼睛裡流出來,顯得很是悽慘。
他想著張開口說些什麼,可剛一張口,嘴巴里便吐出不少黑血,讓他說不出話來,李扶搖嚥下喉嚨裡的鮮血,輕聲說道:“想來最後那個字你本來寫不出來的,所以寫出來之後不僅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倒是讓自己成了這般光景。”
左思凡抬頭看著李扶搖,眼裡再沒有之前那般淡然與平靜,反倒盡是恐懼。
李扶搖將那把滿是缺口的柴刀放在左思凡的脖子上,仔細思考了很久想著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將柴刀抹過左思凡的脖子。
後者驚恐的捂著自己的脖子,但還是阻止不了鮮血從脖子裡流出來,很快便倒下去,沒了氣息,徹底斷絕了生機。
李扶搖瞥了一眼那支青色毛筆,將柴刀重新揹負在身後,順便吹熄了那盞油燈,然後走出大帳。
天邊那輪明月高高掛在天上,皎潔的月光灑落人間,大帳外的空地上,有一群才經歷過周人襲營的陳國士卒,可現如今他們都只是站在原地仰頭看著坐在高臺上的那個少女,以至於對李扶搖的到來,幾乎沒人發覺。
李扶搖覺得這個場景實在是有些荒誕,青槐是修士不假,可一個青絲境的修士當真能夠殺完這十數萬大軍?
答案暫時不得而知,因為並沒有發生這件事。
看著樣子極為悽慘的李扶搖來到空地上,對著坐在高臺上的少女喊了一句,“他死了。”
青槐瞥了他一眼,從高臺上跳下來,打趣道:“李扶搖,你還真出來了,我都做好你死在裡面的打算了,還想著下次遇見你那師父,我就跑得遠遠的。”
李扶搖沒有理會這句話,只是問道:“這些人怎麼辦?”
青槐轉身笑道:“要不殺了?”
這句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一說出來周圍計程車卒臉色便有些煞白,對於這個動輒便殺了十幾位延陵王朝派遣而來的修士的少女,他們實在是生不起半點抵抗的心思。
李扶搖笑了笑,轉身而行。
到這個時候,青槐才發現這傢伙有鮮血從袖管流到手掌,然後再滴落在地上。
青槐別過頭去,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難受。
那種感覺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