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問道:“荷華在哪裡?”
青槐平靜道:“早已經投胎去了,這女鬼被這座宅子裡的人家誤以為與外人有染,便將其投入井中,生生溺死在其中,可她怨念不散,故而魂魄不散,成一野鬼,報復此人家,整座宅子裡的人盡數死去,她雖說與此事無關,但也被牽連,也死了。也不是人人死後都可成鬼的,因此她早已去投胎了,你見不到她了。”
這個讀過半輩子書的讀書人哦了一聲,顯得很沮喪,他小聲問道:“能不能再讓我看看她?”
青槐不說話,表示默許。
黃近抹了把臉,想要再去看看那紅衣女鬼,卻發現那女鬼面容早已變成了另外一張臉,雖說都是女子,可卻是天壤之別。
黃近低著頭,笑了笑,“可以了。”
青槐轉過頭,看向那面目猙獰的紅衣女鬼,平靜道:“你被束縛在這座宅子裡,走不得,也成不了其他氣候,我不是什麼好人,最後還是讓你再選一次,是結束還是繼續一個人呆在此地?”
紅衣女鬼臉上的猙獰之色不再,復歸平淡。
她淒涼一笑,“仙師真能了結我的痛苦?”
青槐輕輕點頭。
紅衣女鬼沉默了片刻,最後輕聲道:“仙師動手吧。”
青槐微微屈指。
那紅衣女鬼身上的綠絲線開始遊走,紅衣女鬼臉色反倒是顯得極為淡然,黃近踉蹌兩步,來到紅衣女鬼身前,不甘心的問道:“荷華她真的走了?”
紅衣女鬼疑惑問道:“你真還想著她?”
黃近狠狠點頭。
紅衣女鬼的身軀已經開始漸漸消散,可她卻是低頭喃喃道:“這世上真的還有好男子?”
說完這句話,紅衣女鬼便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黃近伸出手,復而又很快收回來,他喃喃道:“你不是她啊。”
青槐平靜轉身,只說了一個字,“走。”
李扶搖收起來那把柴刀,丟給黃近,揉了揉胸口,跟著青槐向府外走去。
留下黃近一人呆呆站在原地。
這位膽大到敢提刀來搶親的讀書人忽然淚如雨下,一發不可收拾。
在青槐面前他沒哭,在李扶搖面前他也沒有哭,可等無人時,黃近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他任由眼淚滑過臉龐,不去擦拭,就這樣呆站在原地。
這座宅子裡很快便只有一個讀書人的輕聲嗚咽聲。
在遠處,黃近註定看不見的地方,李扶搖和青槐站在遠處看著黃近,李扶搖問道:“那叫荷華的女子應當還在吧?”
青槐轉頭,看了李扶搖一眼。
李扶搖擺擺手,“只不過那女子身死肯定是真的。”
青槐譏笑道:“想不到你一點都不笨。”
“若不是你見過了那女子,要不然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李扶搖說了這麼一句話,算是當作解釋。
青槐忽然問道:“李扶搖,你說,這男女之間痴纏一事,到底是好是壞?”
“怎麼說?”李扶搖一挑眉。
“自然是修行之事。”青槐一臉理所當然。
李扶搖不確定的說道:“陳嵊沒有說這情愛之事影響修行啊。”
青槐譏諷道:“你那便宜師父倒是不在乎。”
李扶搖沒有接話,只是看著遠處,有個撐傘的女子正在遠處看著黃近。
李扶搖努嘴,“這就是那位女子了。”
青槐沒有搭話,只是看向那女子。
撐傘的女子在遠處看著黃近,無聲淚流。
良久之後,女子從傘下伸出手,可惜那隻手才伸出傘下,便好似被什麼東西灼燒了一般,開始泛起白煙。
女子好似不覺,反倒是將傘直接扔開,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可仍舊沒有往前走過哪怕一步。
肉眼可見,那女子身軀開始漸漸化為白煙。
黃近仍舊是呆站在原地,沒有回頭。
等到女子身軀已經完全消散之時,黃近福至心靈,驀然轉頭,可身後空空蕩蕩,除去一把傘之外,哪裡還有其他什麼東西。
黃近走過去,撿起那把傘。
收好抱在懷中。
這把傘分明便是他送出去的東西。
他開始四周張望。
仍舊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最後黃近才低聲道:“你怕我傷心,所以最後一面都不肯來見我?”
沒人回答他,可他卻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