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間的第二個舵主,方寸晴加更,這也是老朋友了,跟著長亭從第一本書過來的,廢話不說太多,總之有你們很好。)
登山不易。
這座尚且還算不上劍山分屬的門塵山因為有朝青秋的一縷劍氣而顯得十分難行,李扶搖走過二十餘步之後,再往前踏上這麼一步,便聽見關節嘎嘎作響,好似隨時都要散架了一般,經脈之中到處倒是遊曳的劍氣,那位劍仙刻意壓制境界,只讓這縷劍氣顯露出劍氣境的威勢,但畢竟是劍仙的手段,李扶搖這麼一個劍士第二境的小劍士,實在是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朝青秋站在他身旁,跟著李扶搖一步一步往山頂走,起先還說幾句話,後來看著這少年實在是已經筋疲力盡,便不願說話分他心神,只是自顧自按著腰間的長劍劍柄,若有所思。
走到差不多百步之後,渾身溼透的李扶搖雙腳打顫,實在是再往前走也不太行了,朝青秋總算是出聲道:“原本以為你至少要走出五百餘步,看來是我太樂觀了,算了,已經到了極限了,再往上走便要傷了根基,坐下來歇會兒?”
李扶搖也不矯情,一屁股坐在石階上,擦著額頭的汗珠,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眼前這人雖然不是那位動輒便要提劍斬殺大妖的劍仙,但實際上就算是一縷劍氣,不說其他的,只怕隻手隨意一劍便足以李扶搖直接去提前見劍山的歷代祖師。
一襲白衣的朝青秋站在李扶搖身旁,笑著問道:“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李扶搖張口,“李扶搖。”
朝青秋貌似很滿意的點點頭,“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李扶搖,你這名字取得極好,光憑這名字來看,以後你便有機會躋身成為這天底下一等一的大劍士,李扶搖,你這名字,倒和我朝青秋的名字不相上下了。”
李扶搖嘴角抽搐,雖說這是朝青秋的一縷劍氣,但他總感覺這縷劍氣和那位劍仙的性子應當是相差很大了。
朝青秋站在李扶搖身前,自顧自的說道:“朝青秋十歲提劍,十歲那年便入劍氣境,二十歲入朝暮,之後三十年無寸進,再花二十年入春秋,然後整整一百年無寸進,不說是破境之舉,就算是在同境之中的微微前行一步都沒有,一百七十歲的朝青秋站在北海斷崖前,你猜
他做了些什麼事?”
李扶搖扯了扯嘴角,“前輩一劍便掀起海水萬丈,然後整座山河都知道這世間又出了一位劍仙?”
朝青秋哈哈大笑,他有些古怪的看著這個登山只能百餘步的少年,沒好氣的說道:“你真當他有這麼天才?”
李扶搖嘿嘿笑道:“他不就是前輩你嘛。”
朝青秋皺著眉頭,沒有理會這個說法,只是繼續說道:“當年朝青秋在北海斷崖,縱身便跳進了北海中,你可以理解為這傢伙在多次破境無果之後,便想著要尋死了,只不過這傢伙落下北海之後,正好被一條巨魚一口吞下,朝青秋不管不顧的在這條巨魚體內待了三天,隨後一劍破開巨魚的腸肚而出,之後十年,他從春秋到了登樓,之後臨門一腳的劍仙境界,則是去了一個不可言說的地方,反正不管如何,你也需知道他的劍道之途也並非是一帆風順,雖說比起這世間絕大部分劍士都要順當,至少還是有些坎坷。”
李扶搖哭笑不得,“前輩這是在提點我,讓我不要灰心?”
朝青秋點頭,“孺子可教也。”
李扶搖苦笑道:“可這些話從前輩嘴裡說出來之後,對誰都是個打擊。”
或許只有朝青秋本人才不知道,這在兩百年之內便成就一個劍仙到底是何等的驚世駭俗。
朝青秋嘆了口氣,忽然蹲下來,輕聲道:“李扶搖,我不是朝青秋。”
李扶搖眨了眨眼睛,擔憂問道:“前輩有心事?”
朝青秋解下腰間這柄同樣是劍氣所化成的長劍隨意一扔,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李扶搖身側,輕聲笑道:“朝青秋是山河之中唯一一位劍仙,天底下所有劍士都欽佩他,三教修士全部都敬畏他,可我不是他,我只是一縷劍氣,你走上這座門塵山的山頂之後,我便要消失在山河之中了,興許他還能讓另外一縷劍氣存世,可那不是我了,我在這山上待了十年,實在是有些煩悶了,你是第一個上山的人,只不過也會是我最後一個見過的人了。”
李扶搖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朝青秋站起身來,隨意開口道:“就算是要消散了,我也得活得精彩些,這樣,現如今開始,我便不叫朝青秋了,改名叫做個什麼好呢,對,就叫朝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