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上一段時間,境界高深的修士甚至能夠活上成百上千年,可一個普通人,實際上至多不過百年壽齡,若真是兩人成親了,說不得以
後一人還風華正茂,另外一人卻已經是白髮蒼蒼了。
年輕道士沒有避諱這類問題,只是解釋道:“小師弟本來便是修道天資不顯,這些年在山上也難有寸進,這下定決心要娶妻之後,早在功德殿裡散去了一身修為,其實已經是和普通人無異了,因此算不上什麼大事。”
遊牧之皺眉問道:“一身修為,所散便散了?”
年輕道士苦笑道:“小師弟性子灑脫,這些年在山上修道,也都是隨緣而已,並未強求過什麼,這般散去修為,也沒有半點覺得為難的,只不過此事若是放在山上其他任何一位師兄弟身上,肯定是不會這般灑脫了,所以師父常說,這山上大大小小一眾道士,其實沒哪個人比得上小師弟啊。”
李白竹輕聲道:“能夠為了一名女子放棄修行大道,這小道長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喜歡那個女子啊。”
王實笑而不語,只是轉頭看向冷平雪。
遊牧之多說了幾句,“說不定依著小道長來說,這女子便是他的大道了。”
年輕道士眼睛一亮,看向遊牧之,由衷笑道:“師父也是這般說的,說是小師弟這些年在山上悟道未見成效,經文記不住,道術學不精,也不是因為愚笨的原因,肯定就是因為道不在這裡啊,既然是心心念念那女子,得了那姑娘的許諾之後,一刻都不願意耽誤,這般急迫,那肯定道便在那姑娘身上了,師父早說過這天地之間,道無處不在,每人的道不同,既然能找到就是好事,小師弟下山也好,還是就留在山上,反正都由著他,山上沒人攔著的。”
冷平雪終於是開口,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們這座山,還真是沒什麼規矩。”
這番有些不太禮貌的言語,說出來誰聽見之後想來都不會太高興,只不過那年輕道士倒是一點不惱,只是唸叨著要把這些剪紙趕快送過去,可自己在這裡要接待上山的遊客,實在是有些麻煩,李白竹眼睛一亮,自告奮勇說是要替這位道長送到半山腰去,本來她在山上便覺得無趣,年輕道士笑著應允,收拾了東西之後便都遞給了李白竹,然後囑咐道:“見到小師弟之後,麻煩姑娘替小道託句話,告訴小師弟,說是大師兄那邊準備的彩禮,也會在這些日子送下山去,讓小師弟千萬不要擔憂。”
李白竹接過了這些東西,一一點頭,笑著說道:“道長放心,我肯定把東西和話帶到的。”
然後李白竹看了看自家師姐,冷平雪神情不變,只是在李白竹起身之後便跟著前往山腰竹舍,調查山上一事,在她看來,實際上還沒有小師妹半點金貴。
兩位洛水書院的女先生下山,去半山腰之後,王實皺了皺眉頭,原本他便是想著要讓這兩位洛水書院的女先生當個見證人,現如今兩人都已經去了那座竹舍,他也不好做些什麼,於是在問過這個年輕道士之後,便說要去到處逛逛。
年輕道士不攔著,打了個稽首,送這兩位同道中人離去。
等王實走過一段路之後,年輕道士重新落座,拿起筆,在桌上的硃砂上蘸了些,寫下了一張符籙。
黃紙上的硃砂畫成的符號緩緩成形。
年輕道士笑著點頭,“小師弟,師兄可沒什麼本事,這些事情,還是要靠師父才行啊。”
——
在李白竹和冷平雪還沒有走到那座山腰處的竹舍的時候,其實有個披著黃色道袍的老道士早就抱著一大堆東西來到了那間竹舍,看著自己那個小徒弟還在水潭前洗著衣物,老道士把東西放好之後,搬了個小竹凳坐在李念山身邊,揉了揉他的腦袋。
李念山苦著臉,“師父,我這還有幾日就要成親了,你怎麼還在揉我的腦袋,會不聰明的。”
老道士呵呵一笑,順手給了他一板慄,“你那心儀的姑娘整天都說你是個笨蛋道士,師父能不知道?既然都做了笨蛋道士了,這再笨些,沒關係的。”
李念山皺著眉頭,“師父,你說的這番話,其實很沒有道理啊,本來就笨,要是再笨些,會被她嫌棄的。”
老道士有些無奈,自己這個徒弟上山不知道好些年了,一直都渾渾噩噩,那會兒不知道捱了他多少白眼,可也不是沒在意過,現在倒好了,有了要娶的姑娘,就怕別人嫌棄了,感情著自家師父在你眼裡一點都不值錢?
李念山停下洗衣服的動作,轉頭看著自己師父,笑著問道:“師父,今天有興致來看我,是不是看道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