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路揉了揉自家兒子的小臉蛋,笑著說道:“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位李公子嘛,他現如今從劍山學成下山了,我請他來家吃頓便飯。”
婦人抬起頭,去看了看李扶搖,李扶搖微笑著見禮。
婦人恍然一笑,點了點頭,“那你們等著,我去弄飯。”
就在婦人轉身的時候,被劉遠路一把抓住衣襟,他低聲道:“別太摳門,臘肉豬蹄子這些東西,都拿出來。我才讓李公子給咱家小子取了名字
!”
婦人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
等到她進屋之後,劉遠路便抱著那個孩子和李扶搖坐在院裡。
李扶搖探過頭去看了看這小傢伙,然後從懷裡摸出好些碎銀子,也沒急著遞給劉遠路,只是在手心一陣揉捏,反倒是捏成了一個不大的小老虎,這讓劉遠路看得目瞪口呆。
李扶搖把捏好的銀老虎遞給劉遠路,輕聲笑道:“第一次見面,送點小玩意給他。”
劉遠路皺了眉頭,正想著推脫,李扶搖就開口道:“這小老虎送出手了,這頓飯要是沒豬蹄子,你就還給我。”
劉遠路嘿嘿一笑,有些尷尬,他現如今可是知道了,這位李公子肯定是聽到他們夫妻之前的談話了。
只不過終究還是收下了那隻價值不低的銀老虎。
兩人閒坐片刻,然後劉遠路便說著要去找酒,抱著孩子起身走出小院,不見蹤影,留下李扶搖一個人而已。
李扶搖閒來無事,便在院裡折了一枝樹枝,在泥地上寫寫畫畫,他的字其實不差,只是沒有下苦功夫,不然怎麼也當得上筋骨勁道的說法。
只是一篇文章潦草寫下來,差不多也就過了兩刻鐘功夫。
劉遠路總算是領著柱子往這邊小院來了。
他手裡提著兩罈子酒,顯然就是在他這位大舅哥這裡拐來的,仍舊是神態依舊的柱子來到小院之後,先是對李扶搖抱拳行禮,“柱子替鄉親父老謝過李公子替咱們除去那隻妖物,若不是如此,這渡船營生,沒誰做的安穩。”
李扶搖灑然一笑,擺擺手以示不算是什麼大事。
柱子誠摯道:“李公子做的事情,可比官府要多得多。”
李扶搖輕聲道:“其實也就是它要出來攔我,不然我還真不一定能出手收拾它,畢竟它要躲著,依著我當時的那個境界,找不到它的。”
柱子點點頭,沒說什麼。
只不過低下頭之後,很快便看到了李扶搖之前在地上潦草寫就的那篇文章,柱子識字不多,不認識寫的是什麼東西,因此沒有多言,倒是劉遠路誇讚了兩句好字,以他這個大老粗,其實也說不出什麼溢美之詞來。
李扶搖不在意,只是靜靜等著這頓飯。
半刻鐘左右後,劉遠路便去搬了一張大木桌出來,笑著喊著大舅哥,柱子很快便起身去幫忙,隨著婦人走出屋子,這張木桌上便開始擺上了飯菜。
賣相一般,但香氣十足。
四人落座,劉遠路執意要李扶搖坐在高位,李扶搖推脫不開,坐下之後輕聲笑道:“今日多有叨擾,莫怪。”
劉遠路搖搖頭,柱子咧嘴一笑,那婦人則是面帶笑意。
劉遠路將那個銀老虎在桌下遞給了自家媳婦,婦人接過來一看,有些詫異,劉遠路瞅了一眼李扶搖,婦人會意,對著李扶搖便又熱絡了幾分。
酒過三巡,微微放開的柱子總算是看到一直在對他擠眉弄眼的劉遠路,心中瞭然,這才斟酌著開口說道:“妹子,這男人喝酒其實算不上什麼大事,若是這連酒都不能喝了,說不定以後讀書人寫不出文章來,那些江湖俠客也沒了啥膽氣了。”
這番說辭,讓李扶搖有些啞然無語。
婦人捂嘴輕笑,不置可否。
劉遠路則是一陣頭大,得了,這以後酒估摸著是喝不了,依著自家媳婦這脾氣,這頓酒之後,說不定又是好久聞不見酒香。
李扶搖無意間看到了劉遠路的沮喪神情,便笑著開口道:“其實喝酒這事,偶爾喝一次,不誤事的。”
劉遠路咧嘴一笑,好嘛,這就成了。
柱子也是會心一笑。
只有那婦人神色有些不自然。
就連那孩子都發出幾聲咯咯的笑聲。
一頓飯吃的算是主客盡歡,吃完之後,李扶搖在院子裡坐著想事情,背後劍匣就放在膝上,兩柄劍,青絲和小雪並未取出。
只不過這種溫養法子,其實比起來取劍出來還要差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