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練劍,由此山河之中人人皆知,妖修練劍註定無果,也就再無妖去練劍。
而三教修士,因為捨不得那一身氣機,更不願背棄心中的那一份正道,因此就算是偷摸著練劍,成就也大不到哪裡去,比不上始終一意孤行走在劍道上的劍士。
天亮之後,李扶搖繼續昨日沒有完成的工作,期間劉遠路曾來送過飯食,李扶搖又給了些銀錢,說是拜託他去村裡的瓦窯要些灰瓦來,他要替小姑娘將屋頂
一併修好。
劉遠路沒有拒絕,說是今日之內一定送來。
劉遠路走後,李扶搖拿起一個饅頭,斜坐在一顆木頭上,神情平靜。
小姑娘溫瑤迷迷糊糊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臉上,睜開眼後發現是一張翠綠的樹葉,小姑娘驀然坐起身,瞪大眼睛。
看著眼前已經是枯木逢春的老槐樹,小姑娘淚眼朦朧,大聲喊道:“神仙哥哥,你快看,樹活了,樹活了!”
李扶搖嘴角勾起弧線,點點頭。
——
大餘邊境一向有山上十人的說法,只不過這十人高低最開始說不清楚,但眾人都覺得是那位守業觀的老觀主沈長鈺,之前是猜測,可之前不久才發生的那樁事情便切切實實是說明了那位老觀主便這山上十人之首。
只不過這位山上十人之首,已經跨入了朝暮境,將身後九人都甩開了一個身位,可即便如此,當日那位老觀主閉關而出之後,登上那座青山,來到那座青山觀居然還是落敗而還。
青山觀觀主羊海之仍舊是太清境界的修士而已,論修為自然不是老觀主的對手,可當日在山上,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老觀主的卻不是羊海之,而是一位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位修為可怖的中年男人甚至都沒有怎麼大動干戈便讓老觀主敗得徹徹底底,經過這些時間的發酵,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大餘邊境,這一下除去人人都在猜測那位中年男人的身份之外,連帶著對於青山觀也有了一份深深地忌憚。
原本守業觀和青山觀之間的均勢,現如今似乎有些偏轉。
這些日子裡,守業觀派出了不少弟子,在大餘邊境降妖,似乎是要這種方式挽回守業觀在邊境的威望。
現如今遊歷在這大餘邊境的王實便是其中一位。
做為守業觀一直被寄予厚望的王實這一次本來不該下山,應當在觀內閉關修行的,可心裡實在是堵得慌的他也還是下山了,漫無目的在邊境閒逛,並未發現任何一個妖物,這位肩負著守業觀復興重任的青絲境修士思緒不寧。
他來到一處渡口,看著那些船伕,但並未說話,隨意找了一處地方坐下之後,這位青絲境界的修士看向遠方,思緒複雜。
當日之事,現如今他再重複推演,發現事情的真相其實也很簡單,守業觀想著一家獨大,於是便誣陷青山觀和妖修有所勾結,手段算不上高妙,也沒生出多少心思去遮掩,畢竟原本依著守業觀的打算,有著已經成功跨過朝暮境界的那位老觀主,到時候一力壓之,便不是屎也是屎了。
只不過萬萬沒有想到那青山觀結識過修行境界這麼高深的山上修士而已。
事情敗露,理所當然。
可自家師門做出了這般不要臉的事情,在王實眼裡看來,實在是難以接受,因此他的道心這些天才一直不穩。
降妖的事情,他王實做得。
可這般爭誰是第一的事情,若是光明正大也就罷了,可偏偏還是走的山下百姓那般栽贓嫁禍的路子,那他王實就一點都忍不了。
何為山上人?不就是已經沒有了山下百姓那般爭名奪利的心思,一心只有眼前大道?
可自家師門為何還要做出這種事情?
王實百思不得其解。
於是便越發惆悵。
渡口旅人不多,因此那些船伕在送完不多的旅人之後便一堆堆圍坐在一起,說起不少渾話,唯獨有個身材不算高大的船伕來到王實身前,拱了拱手笑道:“公子要去哪裡,是要去那條綠水湖,要真是如此,其實也不必擔憂那條湖裡的妖物,早在兩年之前,早已經被一個公子殺了,現如今那條湖裡可是風平浪靜的很啊。”
王實抬起頭,對於劍山下面的綠水湖有妖修的事情他其實也是一知半解,當時聽說了之後的確有想著要來斬妖的心思,只不過這個地方又是劍山腳下,那條湖後是一座劍山,實際上三教修士都不願意來這邊。
畢竟現如今不知道為何,劍士和三教修士之間,似乎有些說不清楚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