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相國對於皇兄的失望,對於陳國廟堂的失望,既然失望,便要尋找希望,因此欒相國離國,離國之前給了他一封信。
這或許是最好的答案。
可欒相國終究要走。
依仗這位相國大人,並不現實。
因此梁王只能從其餘人入手。
荀方之前所說,就是現如今梁王不得不面臨的問題,軍伍之中有誓死為他效忠的將軍,可畢竟天高地遠,在淮陽城裡,可沒有那些將軍。
只有先安定這淮陽城內的局勢,那些皇室子弟都沒有任何話的話,那些就算是想打著勤王之名的將軍也無法發作。
荀方和齊王妃現如今很重要。
荀方憑藉自身威望可以幫他,齊王妃身後有齊王,誰都知道那位不願意爭權奪勢的齊王有多愛齊王妃。
殺了皇帝陛下之後,皇室子弟不服梁王,那還能推誰出來?
唯獨齊王而已。
先皇三位嫡子而已。
要是這個時候齊王妃勸說齊王出來堅定支援梁王。
堵住眾人口舌。
才算是完美。
想到這個地方,梁王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荀方則是沒開口,等著梁王開口。
齊王妃更是站在遠處,守著那盞燈。
書房不大,但總有些燈光照不到的地方。
於是在陰影裡生出一道聲音,“荀大人,您的要求不過分。”
梁王嘴角勾勒出一個弧度。
有人從陰影裡走出,來到那燈光所及之處。
是個中年書生。
荀方站起身,仔細看了很久,才感嘆道:“原來有你在。”
中年書生點點頭,“您的要求不過分,我想梁王殿下也會同意的,只不過,荀大人既然不願意再讓一些步,那便多拿些東西出來。”
這句話說得很直接,既然不願意讓步,便拿些更多東西來換。
荀家除去能在國庫裡拿出些庫銀之外,還能做些什麼?
梁王清楚。
那位中年書生也清楚。
荀方也清楚。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向那中年書生,感慨道:“當年你落榜之後,老夫其實派人去找過你,實際上最開始,老夫是想把小女嫁給你的。”
站在遠處的齊王妃一怔,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個中年書生,之前她只當這個人是梁王的幕僚而已,現在看來,倒是不止於此。
陳國科舉在立國之後便有了,可這麼些年來,出了那麼些名落孫山的落榜考生,可沒有哪一個能有這個中年書生出名的。
甚至這位中年書生,在走進考場之前,淮陽城上下便都覺得當年頭榜頭名非他不可。
畢竟他在少年時便已經名震陳國。
無論是文章才學,還是治政能力,這位都能說得上一個少年天才的稱呼。
甚至有許多大臣都認為他入了朝堂之後,肯定就能成為第二個欒相國。
以後朝堂上不僅僅會有一席之地
,甚至還能站上欒相國那個位置。
只不過陳國已經有了一位欒相國,因此那位皇帝陛下似乎不需要第二個欒相國了。
在當年那場科舉考試裡,他便落榜了。
人人都知道怎麼回事,但沒有人敢說。
於是在那個陽春三月裡,這個書生便離開了淮陽城。
但凡是真正天才,都不會寂寂無名一輩子。
現如今在淮陽城再見他,想來都該是理所應當的一件事。
荀方嘆了口氣,看向梁王,“梁王殿下,老臣再無疑慮,荀家長房唯梁王馬首是瞻。”
梁王笑著起身,“荀尚書不必如此,之後的陳國還是那個陳國,荀家,自然還是那個荀家嘛。”
荀方苦笑,並不言語。
梁王轉頭看向齊王妃,輕聲道:“至於齊王那邊,便要麻煩齊王妃了。”
齊王妃點點頭。
梁王滿意起身,推門而出。
中年書生沒急著走,他看了好幾眼荀方,忽然說道:“荀老尚書,幸好當年晚輩落榜了。”
荀方抬起頭來,默然無語。
中年書生緩行離去。
荀方重新坐下。
他轉過頭看向齊王妃,輕嘆道:“若是齊王殿下有此野心,咱們父女何須藉助他人。”
齊王妃神色複雜,終究沒有言語,只是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