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駝背老人一指點出的同時,那個玉碗在葉笙歌的催動下,也是緩緩朝著駝背老人的頭頂壓去,駝背老人神色漠然,
他一隻手向上託舉,無數磅礴氣機從袖口湧出,在黑夜之中異常明亮,另外一隻手掐動法訣,想來是御使法器。
那些符籙所化的絲線還未來到駝背老人身前,便已經根根斷裂開來。
駝背老人身後開始出現了一副黑白畫卷。
就在他身後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副黑白畫卷的同時。
小巷這邊,李扶搖猛然前掠,在同時,腰間青絲已經出鞘,一劍遞出,劍氣凌厲。
小巷之間,充斥劍意。
劍士身前一丈之內,同境修士不能待。
在巷外觀戰的三位刑部供奉心驚膽戰,尤其是之前被一劍劃過小腹的那位,更是臉色發白,他清楚知道,要是之前李扶搖便是這一劍,他絕不可能是被劃破小腹那麼簡單。
劍士的劍,實在是太過厲害。
就在李扶搖往駝背老人那邊掠去之時,這邊那張黑白畫卷已經到了駝背老人身前。
一劍刺入畫卷,青絲劍身瞬間崩出一個極為誇張的弧度,李扶搖握劍的手微微顫抖,虎口瞬間便迸裂開來。
鮮血沾染青絲。
恐怕要不是這柄青絲的上一任主人是那位劍胚白知寒,前者握劍多年,反覆以自身的劍氣淬鍊青絲,現如今恐怕就要當場斷裂。
一位朝暮境的修士,的的確確是太過厲害。
下一刻,李扶搖倒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小巷裡。
程雨聲看著這一幕,滿是憂慮。
葉笙歌臉色發白,最開始戰塗書圖,之後戰賈青,現如今又戰青絲境的駝背老人,這位道種縱然是鐵打的,靈府裡氣機再如何豐沛,現如今都要力竭了。
李扶搖爬起身,嚥下嘴裡的一口鮮血,轉頭看了一眼程雨聲,有些無奈。
朝暮境的修士,真正為敵的他一共遇見兩個。
前一個更是直接把他踩在腳下,要不是劍山老祖宗許寂出劍,現在也不會有他提著劍再對付另外一個朝暮境修士的情況。
李扶搖站起身之後,深吸一口氣,看著遠處光景,葉笙歌的那一個玉碗即便是被駝背老人一指點中,但也沒有就此便失去威勢,仍舊是朝著駝背老人頭上壓去,只不過十分緩慢而已,至於駝背老人身前的那副畫卷,忽然白光大盛,一縷縷氣機已經襲向葉笙歌。
一身白裙的葉笙歌神情平淡,但臉色實在是有些不好看。
她身上的白裙光華流轉,顯然又是一件不差的法器。
小巷外四人已經麻木,面對著葉笙歌層出不窮的法器,想來不管是誰都會有些哀嘆,這同樣是修士,差距是實在是有些大。
只不過即便是有這麼些法器的葉笙歌在現在局面也有些難。
駝背老人畢竟是境界比她要高的朝暮境修士。
李扶搖持劍站在遠處,眉目之間有些憂愁。
不過就在他握緊青絲準備去遞出第二劍的時候,耳畔忽然響起一道溫和嗓音,“看看我這一劍如何?”
李扶搖一怔,隨即轉頭,可四周無人。
“那人”繼續在他耳畔開口說道:“原本他一進小巷我便想出這一劍的,可感受到了你的劍氣,便想著看看你的一劍到底如何,畢竟我已經有太多時間沒有在洛陽城裡看到過劍士了。”
李扶搖驀然低聲問道:“前輩也是劍山弟子?”
原本覺得是該十拿九穩的一個問題,但“那人”很快便笑道:“我倒是想入劍山,可從來沒走到過那個地方去。”
李扶搖有些失神。
“那人”輕嘆一口氣,“這一劍原本只是想要救下那個女娃而已,你既然來了,便順道看一看,或許對你還是有些裨益,劍山啊,真是個好地方。”
李扶搖退後兩步,輕聲道:“那便等前輩這一劍。”
“那人”好似一笑,然後便再無聲響。
——
洛陽城,摘星樓。
此刻風雲變幻,雲層之上電閃雷鳴。
無數磅礴的氣機在那摘星樓樓頂聚集,一陣陣狂風吹著那人衣衫。
延陵學宮所設下的禁制,此刻全面復甦。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李昌谷站起身之後,將腰間的那柄劍扔下了樓。
那柄苦晝短,帶著一道凌厲劍氣,硬生生在這些氣機之中撕開一條口子,掠出摘星樓,去向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