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亮。”
柳依白摸了摸腰間的佩劍,呵呵笑道:“老先生這次往劍山來,肯定沒是隻存了還人情的想法,有些話憋著不說,傷情分。”
老儒生吐了口口水,跳腳罵道:“老夫在你看來便是這麼不堪?我這數萬里路走了,原來以為怎麼也得混個好點的名頭,你就這麼埋汰老夫?”
柳依白苦笑著舉起酒碗,討饒道:“好了好了,算我錯了,老先生大人大量,別記掛在心上。”
老儒生怒道:“多喝幾碗酒氣才能消!”
柳依白苦笑無言。
老儒生不再和柳依白繞彎子,平靜道:“你們讓那個小子下崖底取來了青絲,雖然不如那柄三兩,但實在是更適合他,然後下一步你們得讓他儘快踏入劍氣境才是,梁亦馬上要來了,山上不太平,之後你們這座荒山會更亂,山上那老頭子一個人可應付不下來。”
柳依白神情不變,良久之後嘆息道:“有心無力了。”
老儒生喝著酒,神情古怪。
他忽然問道:“柳依白,要是再給你選一次,你會不會拔腿就跑?”
柳依白皺著眉頭,看著他,沉默很久,笑道:“會呀。”
老儒生放下酒碗,“老夫最不喜歡你這種滿嘴都是假話的小子,要不是沒機會,我肯定要拉著你打一頓。”
柳依白輕聲道:“老先生讀的這些書可接不下我幾劍。”
老儒生啞然無語,片刻之後便直接起身,重新返回山上。
山道上早有個少年在等著老儒生。
老儒生笑吟吟的看著這個山上的小傢伙,笑問道:“咋了,又被你許寂那老傢伙給訓了一頓?”
腰間別著那柄山河劍的吳山河苦著臉,抓了抓自己的髮髻,惱怒道:“老先生,為什麼老祖宗不讓我下山?”
老儒生走過幾步,來到這個少年面前,笑著問道:“就這麼想下山?”
吳山河點點頭,“山下的風景挺好看啊,我早就想下山看看了,去延陵也好,去梁溪也好,總對著這座山,只怕是個人都會覺得煩了吧,老先生,你要是真在這座山上住個十幾年,怎麼看都不會太高興的。”
老儒生搖頭否認道:“要是真讓我在這麼有趣的地方多住些日子,老夫肯定會很高興的。”
吳山河咬牙切齒。
老儒生沿著山道而上,一邊走一邊說道:“不管是在哪裡待著,其實都差不多,只不過你想去看看這山下風景也挺好啊,走過萬里路,說不定這劍道修為就蹭蹭往上爬了好幾個境界,你的那位陳嵊師叔,不就是在山下一通亂走,才有了現如今的這個修為,朝青秋更是沒怎麼上過你們這座山,也不一樣活得好好的?可你們這座山不得要人守啊?”
吳山河跟著老儒生往山上走著,皺眉道:“老祖宗在山上,這不就挺好?”
老儒生忽然轉過頭,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們那位老祖宗要是死了呢?”
吳山河一頓,隨即悻悻然說道:“老祖宗功參造化,這般厲害,都說是這座山河裡除去朝劍仙之外最厲害的劍士,哪裡是這麼容易死的。”
老儒生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他只是問吳山河要是老祖宗死了之後在,這山上到底是該誰來守著,是不是你吳山河啊
。吳山河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點了頭。
除去朝青秋之外的最強劍士,說得好聽,要是真遇上了那位觀主,到底如何,誰知道還能不能做得出一劍便要斬殺對方的舉動。
走到山頂之前,老儒生看向吳山河,語重心長的說道:“有些東西,是得等機會的,有可能這機會馬上就來,也有可能你等一輩子都等不到,所以啊,千萬不要急,要是有機會,等我下山的時候帶著你一塊下山,去走走看看,到時候你就不要說這想念山上的事情了。”
吳山河朗聲笑道:“一言為定,老先生。”
老儒生點點頭,甚至還煞有其事的和他碰了碰拳頭。
吳山河這才離開山道,去尋一處好地方練劍,不願意去見老祖宗,免得又被他丟入劍冢,那裡面的滋味,他反正是覺得一點都不好受。
而來到了問劍坪的老儒生,沒有看見那個山上老祖宗,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只是登山路上,那個負手而立的高大老人,在遠處遠遠地望著某個閉目盤坐的小子,神情不變,他呵呵一笑,覺得很有意思。
——
李扶搖接過了陸長偃一劍之後獨自下山,那位女子劍仙自始至終都沒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