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和王先生的三局手談,王先生是否半點不曾相讓?”
王偃青認真說道:“既然是弈棋,自然應當全力以赴,若是相讓,想來陛下也不會太高興的。”
顧師言搖頭一本正經道:“陛下若是知道王先生這個說法,怎麼都要哭著喊著讓王先生不用全力以赴才是。”
王偃青正色道:“陛下乃延陵君王,如何會這般行事,哭著喊著這種事,陛下何曾做過?”
顧師言啞然失笑,但片刻便看到王偃青忍不住的笑意。
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在一旁的春水則是一頭霧水。
兩人重新落子,只不過這一局並無之前之前那般緊張,兩人對弈期間還說了不少東西,王偃青讓春水落下一顆白子,平靜說道:“陛下三局棋,換了三個開頭,目的倒是很明確,便只是想讓我多困惑片刻,可實際上三局棋都是陛下在思索的東西,現如今的延陵現狀也好,還是說其他的什麼也好,反正陛下思維絕對不在棋局上。”
顧師言輕聲笑道:“既然誰都知道,從未有人
能在王先生手下贏棋,陛下這般想,倒也不算是如何意外,只是我不明白的是,王先生為何非要和陛下下這幾局棋。”
王偃青沒急著說話,倒是顧師偃提醒道:“這局棋勝負已分。”
春水會意,站起身,退出小院,去門口候著。
有些東西不是她一個女子能夠多聽的,聽得太多,其實對她自己更無裨益,反倒是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因此王偃青此舉何曾不是為了護她周全?
春水離開小院之後,便只剩下王偃青和顧師言兩人而已。
王偃青方才說道:“我在告訴陛下很多東西,陛下想聽,自然便要應下這三局棋,無論是如何慘敗,陛下都要應下。”
顧師言嘆了口氣,“想得太多,於棋道並無裨益。”
王偃青搖搖頭,輕聲道:“除去讀書下棋之外,我還有一層刑部供奉的身份。”
顧師言由衷嘆道:“王先生高才。”
王偃青並不回答這件事,只是反而說起另外一件事,“之前陛下與我手談之時,有意讓你去禮部,徵求我的意見的時候,我替你應承下來了。”
顧師言大驚失色,“王先生為何如此?”
王偃青平淡道:“你願意在棋道上再往前走一步便去赴任,若是不願,便當我今日之話沒說,棋道一途,埋頭看棋譜,看前人留下的東西,成不了,自己潛心鑽研,弄自己的東西,也成不了,那到底要如何才能成,你自己去想,我只是幫你把路選好了,走不走自己決定。”
其實對於這位棋痴,王偃青很清楚明白他的志向到底如何,一心一意在棋道上走的更遠而已。
可顧師言既然號為棋痴,這便說明這位棋待詔對於棋上面的執念遠遠高於一般人,可高於一般人又如何,真當這一心一意埋頭於棋道之中便能有所得,便能走的更遠?若是真有人這般說,王偃青指定的第一個不答應,到時候要是有人不認同,那便先和他王偃青下一局棋,等他把他殺得丟盔卸甲,落花流水之後再來好好和他講道理,講講這看看世間其餘風景到底對棋道有無裨益。
雖然結果多半是有的,但總歸有人要鑽牛角尖。
眼前的顧師言到底是選擇去看看其他風景還是說一心一意埋頭在棋道里,王偃青說不準。
只不過本就視棋道為旁門左路的讀書人,也興許不怎麼看得起這位一輩子成就最高也是止步於一國棋待詔的顧師言。
世俗之中,讀書人要麼著書立說,要麼是治國平天下,沒誰是如同顧師言這般,視棋如命的。
顧師言抬頭誠心實意的說道:“王先生為師言指明道路,師言感激不盡,只不過相較之下,師言不願去禮部。”
王偃青有些疑惑。
顧師言苦笑道:“師言自知意志不堅,若是這一入宦海,指不定便變了心,因此不敢答應王先生。”
王偃青沉默不語,沒有想到他竟然痴到如此地步。
片刻之後,王偃青不再糾結這件事情,只是喊了一聲春水,等到春水推門而入來到他面前之後才問道:“今日讀什麼書?”
春水柔聲道:“一本《秋風劍法》是陛下親自挑選,說是先生看過了那些書,現如今再看看這些書應該別有趣味。只不過要是先生實在不喜歡,只用說上一聲,以後便不讀這些江湖武功了。”
王偃青轉頭看了看顧師言,笑道:“一塊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