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政一方的官員,兩位聖人對於讀書人的期望,還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一說更合黃近的意,或許是黃近胸無大志的緣故。”
周宣策冷哼一聲,“好一個胸無大志的黃近,那你滾去二層樓好好提升下你的志向。”
黃近哈哈大笑,對著周宣策鄭重其事行過一禮。
周宣策神情恍惚,他總想著在這位讀書人身上看到某個讀書人的影子。
可總是看不到啊。
學問潭那邊,天色漸暗之後,掌教起身,這個一身素色衣衫的讀書人身材瘦弱,若不是學宮裡都知道這個讀書人便是掌教,一個境界修為和學問都深不可測的讀書人。
那或許還沒人會把他當作一位登樓境修士,天底下有數頂尖修士,就算是不敵觀主,也差不到哪裡去。
收好魚竿竹簍,掌教起身緩行,在一處簡陋茅屋前駐足。
茅屋裡傳來聲音,“蘇夜,你看懂了?”
聲音裡盡是疑惑。
茅屋裡的人直呼這位掌教大名,可偏偏這位掌教看起來並未異樣。
那位掌教平靜回答,“這個問題太難,我看不透。”
茅屋裡的那人很快便譏笑道:“世上還有你蘇夜都看不懂的問題,你不是號稱天底下學問最高的讀書人?”
掌教看向茅屋,“先生學問自然更勝蘇夜,只不過先生也一樣看不懂,那又該如何?”
茅屋裡那人似乎有些惱怒,便一點不顧情面的破口大罵,“蘇夜你這個混賬,老夫若是想得出,何苦在這裡幾十年,同一個問題,你也想不出,再過幾十年,一樣落得和老夫一樣的下場,到時候,看你是否比老夫心態好?”
掌教笑道:“身處靜室,這類問題反倒是更易想透徹才是,可先生依舊如此沒有眉目,容我說上一句,先生這些年的學問的確是做到狗身上去了。”
茅屋那那人彷彿被氣的不輕,他咬牙切齒的吼道:“蘇夜,老夫當年怎麼收了你這麼個學生!”
掌教搖搖頭,“不知道,若不是先生執意要收我入門下,或許學生跟著李夫子,學問會比現在高。”
掌教說完這句話之後,茅屋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那人不再開口。
似乎李夫子這三個字便戳到了那人的軟肋。
掌教換了個問題,“先生,當年李夫子的學問到底比你高多少?”
話音未落,然後茅屋裡便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
顯然那人被氣的不輕。
掌教沒有準備就這樣放過他的打算,他忍住笑意說道:“李夫子當年,人人說他文章天下第一,學問世間無雙,可提及先生,總是用差李夫子半籌來說,先生不覺得羞愧?”
那人冷哼:“老夫學問,豈是旁人能夠妄自評判的。”
掌教“理所當然”的說道:“怪不得當年某人要修行,就是為了學問不及別人的時候,用拳頭講道理?”
茅屋裡響起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像是有人惱羞成怒,砸了不少東西。
掌教再也憋不住,開始哈哈大笑。
那人的聲音便再度傳出,“蘇夜,既然想不透那個問題,你去問問梁亦。”
掌教忽然便沒了聲音,他一個學宮掌教,去問一個道觀的觀主,哪有什麼可講的,雞同鴨講最後講不攏就是雞飛狗跳?
那人貌似“語重心長”的說道:“不管怎麼說,儒道兩教其實沒太大的差別。至少兩邊要是都打定主意要耍嘴皮子的時候,確實差距不大。他梁溪每十年一屆的道會里至關重要的一環便有講道理一說,我們延陵這邊一樣能有。”
掌教無奈道:“我想透那個問題之前,不想搞這些東西。”
那人反問道:“若是一輩子都想不透,你這混賬便一輩子不為了學宮打算?”
掌教擺手,“一輩子都想不透,那便想一輩子。”
“滾!”
掌教大笑而走。
——
黃近登上二層樓,上樓之後,周宣策在藏書閣樓外見到了穿了一身素色衣衫的小姑娘顧緣。
周宣策皺著眉頭,小姑娘小聲喊了一句師叔,其實她覺得她該喊周宣策師叔祖的。
周宣策看了看遠處的言餘,平靜道:“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言餘苦笑,轉身便走。
這學宮裡,這位師叔的話,其實有些時候比掌教的話來的更重要,也更不易反對。
見到言餘離開之後,周宣策才皺眉說道:“一個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