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丹溪鎮的百姓們便不敢輕易前往了,酒坊無水,便不能釀酒,為此不惜提高價格收水,可依然無人響應。
命都快要保不住了,誰還想著要去掙這個錢?
就在大家都在耗著的時候,丹溪鎮,下了一場大雪。
……
……
在丹溪鎮的最東邊,有一座破落小院,小鎮百姓都知道,這座小院裡有一對夫婦,膝下還有個姑娘,不過七八歲而已,都是窮苦人家,男人生的高大,有把子力氣,平日裡就在小鎮南邊的山上採石,一個月掙不了多少銀錢,但一家三口還是能夠餬口。
小鎮裡沒有私塾學堂,好在那婦人念過書,認得字,便由她自己親自教導,男人一直都是早出晚歸,回到家之後,話也不多,吃過簡陋的晚飯便逗弄一會兒孩子,等到洗了腳之後,倒頭就睡,很快便鼾聲如雷。
一日復一日,一年復一年。
從未改變。
只是從去年入冬開始,那婦人便患了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男人最開始在一個寒冬的晚上敲開了鎮上郎中的醫館,把家裡還有的銀錢一股腦擺在櫃檯上,然後就說了一句話,說是要看病,好在那位一直素有醫德的老郎中並未因為半夜爬起來而生氣,替女子仔細把脈之後,老郎中只給出了一個結論,說是犯了病,不好治,以後只能吃藥維持性命,要想著根治,幾乎沒有可能。
男人沒有多說話,只是要了幾服藥,便帶著婦人回到院子裡,在這之後的一年時間裡,男人除去每日從山上下來,沉默著去醫館抓藥之外,也不曾多過什麼舉動,只是藥費不菲,這一年下來,讓本來便沒有多少銀子的男人徹底空了家底,家裡能夠抵押的東西都已經抵押的差不多了,男人再也拿不出多餘的銀錢,好在老郎中心地善良,許多就在山上能夠找到的草藥便不再賣給男人,讓他自己前去採摘,另外找到其他草藥還可以用來換取草藥。
這才讓男人熬過了這幾個月,只是入冬之後,草藥難尋,男人今日下山,便是兩手空空如也。
只是他仍舊敲開了老郎中的門。
老郎中身材清瘦,頭髮蒼白,看著這個男人,嘆了口氣,“許吏,你再這樣耗下去,沒有結果的。”
男人睜著一雙大眼,有些訝異的說道:“難不成就這樣讓她去死,她可是我媳婦兒。”
老郎中熟練的抓著藥,一邊說道:“許吏,生死有命,就算是你非要伸手拽住你媳婦兒,不讓她去走黃泉路,可實際上你能拽多久?你還有個女兒,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為你閨女考慮吧,你這樣耗下去,要不了多久,你閨女都要跟著你上街乞討了,不說別的,你忍心讓你閨女遭這份罪?聽楊叔一句勸,該放手便放手,小鎮上的好人家多,你又踏實,以後叔給你找個媳婦兒,不難。”
許吏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只是說道:“楊叔,藥錢我會很快還上的。”
老郎中看著這個明顯是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心裡的傢伙,把藥往他懷裡一塞,有些怒意,“你這傢伙,非不聽勸,吃了虧才知道好人言。”
許吏沒有多說,只是朝著老郎中鞠躬,然後便轉身走入寒風中,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老郎中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這個倔成驢的傢伙哎。
許吏提著藥,走過街角,在一處石牆上看到酒坊重金要水的告示,往年他嫌麻煩,從未跟著鎮上的百姓前往千鶴國去取過水,也就沒有關心過價格,可今日他卻在寒風中駐足看了許久,確定是往年之中最差的水現在都是有兩銀子一斤之後,許吏才跨過街道,穿過一條小巷,走進那座破落小院。
推開屋門,有婦人正抱著小姑娘在火堆前烤火唸書,火堆旁有幾個紅薯,婦人神情恬靜,一點都不像是小鎮這邊的婦人。
小姑娘聽見開門聲,脆生生喊了一聲爹。
許吏點了點頭,聞著房間裡傳來的藥味,擠出一個笑臉,然後便蹲在一旁的藥罐前開始熬藥。
婦人教小姑娘唸了一會兒書,便讓孩子自己去一旁自己讀,而她則是拖著病體來到許吏身旁,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了。”
許吏停下手上的動作,身體變得有些僵硬。
他溫聲問道:“是什麼事?閨女上學堂的事情?那可是要去郡城裡才行,路途有些遠,我倒是不太放心,要是年長一些,倒是還行,反正住在學堂更好,先生們脾氣都不差,你也不要想著閨女會被欺負,當然,要是真的被欺負了,我這個當爹的,一定會去給閨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