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湖水。
許吏站在湖畔。
看著哪裡的水質最好。
這一趟出門,只要裝滿了這兩桶水,絕對不是什麼一年的藥錢的廢話,實際上十年二十年都夠了。
那副藥方子,其實價值不高,那草藥也算不上昂貴,更甚至於,那藥根本都不能治婦人的病。
婦人所患的病,其實也說不上病。
真要說起來其實便是生機枯竭而已。
買藥吃藥都是幌子,他許吏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其實是每日用氣機替那婦人維繫生機,這種手段,哪裡是一般修士能夠辦到的,即便是一位太清境修士,為那婦人維繫一日生機,便要幾乎耗費盡靈府裡的全部氣機,而且還是每日都要一次。
這樣一日一日,即便是一位太清境修士,都一定受不了。
可是許吏這樣,都已經堅持了一年有餘。
並未有半點難為。
只是就如他這般的修士,也是一樣無法根治,只能這般,日復一日的輸送氣機。
不過他既然是選擇要做一個普通百姓,便不想讓那婦人知道自己的能耐,要不是最後連藥錢都不夠了,許吏也不會選擇取水一事。
只是也不錯,這一次取水之後,至少之後十年二十年都不用想著找什麼託詞,最好拿這筆錢去做個小買賣,這樣或許一輩子都不用發愁了。
他的一輩子很長,但那婦人的一輩子,不過是百年光景而已罷了。
選了一處最好的地方,許吏彎腰取水,等到木瓢舀水把兩隻木桶都裝滿之後,便想著轉身返回丹溪鎮,可這個時候湖泊湖面翻騰,很快便有一隻巨大黃鶴出現在湖面,它看著許吏,眼神戲謔,“怎麼還有人膽敢來取水?”
它的那雙眸子裡,充滿了不耐煩。
許吏抬頭看著這隻黃鶴,平靜不已。
黃鶴問道:“你不怕我?”
許吏沒有說話,他本來就是話少的人。
黃鶴換了個語氣說道:“你知不知道,之前來取水的人,都被我吃了。”
許吏想了想,說道:“取水不是什麼大罪吧?”
黃鶴冷笑道:“自然是不算是什麼大罪,只是看著你們這群人,我心裡煩。”
許吏嘆了口氣,這是什麼狗屎說法。
他看著這隻黃鶴說道:“每年都有黃鶴來此,你僥倖成精了?”
在世俗百姓的眼裡,若是什麼妖修,一定便是稱呼什麼妖怪,什麼精怪,絕對不會有其他的稱呼。
很顯然那隻黃鶴對這個稱呼也不太喜歡,於是它揮動雙翅,捲起一道罡風,怪笑道:“看起來你也是某個什麼第一人?是要來降我的?”
許吏皺眉道:“我只是來取水的,對於其餘那些事情,我沒有什麼想法。”
黃鶴哪裡會聽許吏說這些,扇動雙翅,就要飛過來把許吏一口吃下肚裡去。
許吏認真說道:“你這樣會死的。”
依著他的境界修為,自然能夠看出,這隻黃鶴是個朝暮境的妖修。
這個境界的妖修,倒是在山河這邊也算是罕見了。
黃鶴桀桀笑道:“上次那個道士也是這麼說的,可不一樣被我吃驚肚裡去了?”
許吏不想再廢話,他把水瓢裡的水隨手一潑,一柄水劍在空中憑空而現。
天地之間有劍氣彙集。
那柄劍直接便刺透黃鶴半隻翅膀,黃色羽毛掉了一地,更有鮮血灑落湖泊。
黃鶴倒飛而去。
然後片刻,他便化身成人,到了岸邊,抱著一隻手臂,在岸邊瘋狂磕頭,“小妖有眼無珠,竟然不知道劍仙老爺駕到,實在是罪該萬死,還請劍仙老爺留小妖一條性命,以後全部事情都聽劍仙老爺差遣。”
許吏一劍之後,不再出手,只是問道:“既然是罪該萬死,為何還要饒你性命?”
黃鶴帶著哭腔說道:“小妖不知是劍仙老爺,多有冒犯,還請劍仙老爺寬恕小妖冒失。”
能在山河之中,讓一位朝暮境妖修這個德行的,不會太多。
許吏問道:“你為何不讓人取水?”
黃鶴戰戰兢兢的說道:“小妖發現湖底有一件寶物,想著要將其煉化,又怕旁人覬覦,因此才暫時霸佔了這個地方,要是劍仙老爺對那寶物有想法,小妖自當雙手奉上。”
許吏沒有說話。
黃鶴臉色難看,但還是把那件寶物拿了出來。
是一方玉如意。
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