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風塵問道:“我覺得你天賦不錯,想不想學劍?”
這座大餘的帝師是徐芽,實際上真正的帝師是裴厚,徐芽只是大餘未來的帝師而已。
她或許得等大餘新帝有了皇子,而那皇子又恰好成為了皇帝,才有資格說得上帝師兩字。
只是這個名頭本來就是大餘皇帝們自己想加便加的,又無權柄,自然朝野裡不會有人拿著這件事來說些什麼。
大餘新帝下意識瞧了一眼徐芽,然後又看了看裴厚。
裴厚想了想,然後說道:“這位朝先生的劍,很值得學。”
這世間劍道千萬種,劍士也不在少數,說誰的劍強或者不強,那要是用境界要判斷,但要是說誰的劍值不值得學。
便很有些考究了。
到底是君子之劍值得學,還是殺力強的劍值得學。
裴厚自然有看法。
他的看法,自然也能代表很多事情。
大餘新帝問道:“仙師為何如此?”
朝風塵說道:“做不做得成生意是一回事,但我看你真的適合學劍,或許以後多出一位登樓劍士也說不定。”
一旁的徐芽臉色煞白,聽到這些話,臉色卻是緩和了許多。
她作為一位春秋境的劍修,眼力自然不錯,早便能看出來大餘新帝是個能學劍的好苗子,但是她卻不能主動教他。
一來是因為大餘新帝畢竟是一位俗世帝王,是三座王朝之一的君主,有許多事情要他去做,事情不允許,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若是她真的教她,那便是讓他們真的有了師徒名分。
既成師徒,如何又能做些其他的?
這是徐芽的顧慮,沒有說過。
大餘新帝也不知道。
大餘新帝沉默了很久,他問道:“仙師等得那人,何時來和朕談?”
朝風塵殺了儒教和道門的修士,那自然只能讓大餘新帝先和他們談了,至於能不能在儒教和道門派出新的修士來之前把事情談妥,便要看那人的口舌和開出的條件夠不夠了。
而且有一點真的很重要,那便是那人給出的承諾,是否能夠代表劍山?
可是既然劍山還未選出新的掌教,又有誰能代表劍山發出聲音呢?
朝青秋肯定能行,但是這樣一位劍仙,會屈尊來一座世俗王朝談生意?
和朝青秋打交道的人,不都是那些在雲端高坐的聖人嗎?
朝風塵扭過頭,平靜道:“這種事情不重要,我只是要問你,能不能跟我學劍。”
普通人可能不知道跟著朝風塵學劍的真正好處是什麼,但那個枯槁老人一定知道,他看著那位大餘新帝,眼神之中已經多了些別的意義。
之前朝風塵在世間各處到處開設宗門,製造了一個又一個劍山,可那些不過是廣撒網的局面,真的能被朝風塵看上眼的,一個都沒有。
其實說來也很正常,畢竟朝風塵是朝青秋的劍氣,眼界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他的起點也高。
可就是這般一個人,現在看上了大餘新帝。
要問他學不學劍。
這就是說,大餘新帝的劍道資質,一定不差。
這裡的氣氛一下子非常古怪。
徐芽臉色煞白,但神情卻不緊張。
裴厚和枯槁老人沒有什麼表情。
大餘新帝看著這邊,想了很久,總算是開口說道:“見過老師。”
作為一國之君,大餘新帝判斷事情好壞的能力實在是不算差。
這一聲老師。
讓朝風塵成為了大餘貨真價實的帝師。
只是聽著這句話,他卻是沒有看大餘新帝。
反倒是抬頭看了看天際。
有個一身青衫年輕人,御劍而來。
落到他面前不遠處。
轉頭之後,年輕人笑著喊道:“朝先生。”
朝風塵看著那年輕人揹負劍匣,腰間懸著一劍,腳下踩著一劍,覺得極有意思。
“你的劍怎麼這麼多?”
很多人都問過這句話,但是朝風塵問得時候,最是雲淡風輕。
也最是有意思。
青衫年輕人笑了笑,沒有搭話。
他好似有些不好意思。
朝風塵說道:“我原本等的是你師兄,你既然來了,那便由你去談。”
朝風塵不是劍山掌教,但他的話很大程度上便有朝青秋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