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落在那劉夫子的眼底,只是顧忌宋沛的掌教學生身份而已,要不然早便動怒了。
此刻見兩人不再交談,而且宋沛還對做了一個表達歉意的表情,這讓劉夫子心情頗為舒暢,講起課來,聲音便都要大了幾分。
甚至在他心裡想著,宋沛果然不愧是掌教的學生,小小年紀便有這般不凡,再加上修行天賦也不算低,只怕真是以後顧緣在學宮唯一的敵手了。
顧緣作為學宮的讀書種子,雖說年紀比起來葉笙歌,要足足小了十來歲,但不管怎麼看,修行天賦不低那位梁溪道種,現如今都已經是太清境的修士,而且看樣子,要不了多久便能破開太清境,成就朝暮。
這種修行速度,不知道和那位梁溪道種相比,會不會更快。
那位道種如今不過而立之年,便已經是朝暮境的修士,才短短二十多年,他便來到了朝暮,這讓那些平日裡自詡天才的修士,只怕是臉上也火辣辣的疼。
就好像有人當著他們的面,打了他們一個巴掌一樣。
顧緣年紀小,但也是快要碰到朝暮的門檻了,要是能在這二十歲的年紀成就朝暮,不說別的,至少便肯定是這世間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朝暮。
絕對不會有半點意外。
只不過少年天才又如何,只要沒有走到最後,這一切都不能有定論,畢竟大道還長,誰能走到盡頭不一定。
誰能先一步走到盡頭,也不一定。
先落筆的不一定能先畫完那副畫。
後落筆的也不一定後畫完那副畫。
後來居上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
想到這裡,劉夫子一下子有些失神,等到回過神來,發現日頭已然西斜,他笑著站起身,說了聲下課,便自顧自離開溪旁。
只留下一眾有些睏意的弟子。
王霸之術,這一門學說,其實在如今這個世道並無太大作用,真要說這門學說的強盛之時,應當是在數千年前,這個世間還不是三座王朝鼎立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世間要亂得多,自然便對讓這門學說有了很好的施行可能,而現如今的世道,三座王朝鼎立,卻無任何一座王朝敢大興刀兵,實在是也是權衡。
道門和儒教實力相差雖有,但不至於有完全有一方落入下方的情況發生,而受儒教和道門節制的延陵和梁溪,打不起來,便很是正常。
至於大餘,偏安一隅已是不易,哪裡還能做些別的什麼呢。
宋沛和那位楊師兄道別之後便皺著眉頭往學問潭那邊去,他一日的功課不再這些夫子這裡,而是在那座茅屋裡的老先生裡。
之前第一見那位老先生,他就知道了那位是自家先生的先生,之後幾次他一打聽,知道了更了不得的事情,原來自己的這位先生的先生,當年還和聖人吵過一架,雖然最後還是他輸了,但是能夠和聖人吵架,足以說明很多事情。
宋沛也知道那些聖人才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讀書人,學問極高,而且最重要的是,打架很厲害。
雖然在他看來,自己的先生才是這個天底下最厲害的讀書人,但學問是厲害了,不見得打架也厲害啊。
自己的先生的先生敢和聖人吵架,自然也是很厲害了。
只不過這麼厲害的人,每日要給他講課,想起這件事,宋沛就頭疼。
之前好不容易去白魚鎮散了會兒心,偏偏又遇到了大事,最後只能被抓回來了。
顧緣師姐這些日子在忙著修行,沒有時間理會他,禪子早已經離開學宮,返回佛土,好像是要回去做些什麼事情,會在三五年之後歸來。
而黃近,不知道怎麼的,在師叔周宣策那邊得了許可,要去遊歷世間,也是三五年不見得能夠回來。
宋沛在學宮不就這幾個朋友嗎。
都沒了,還不如就在學宮裡好好聽自己那位先生的先生講課也好。
嘆了口氣。
往前走了幾步。
宋沛忽然停下腳步,因為路旁此刻正站著一個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
他看著宋沛,笑意醇厚。
宋沛快步走到那中年男人身側,喊了一聲先生。
能被他這樣對待的人,除去那位學宮掌教蘇夜之外,只怕再也找不出旁人了。
蘇夜問道:“是去聽先生講課了?”
宋沛點點頭,“先生不在的時日裡,每日便去。”
蘇夜笑道:“今日一同前往好了。”
宋沛喜出望外,那位老先生學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