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開心的在這個世間活著的。
李扶搖說道:“既然痛苦,為什麼不選擇結束。”
結束的定義實在是有些廣,或許是結束在延陵的生活,或許是結束性命。
李雁回微笑著看著他,“我們都有責任做一些不想做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李扶搖不太認可這個說法,他說道:“你們做的事情不是正義的。”
李雁回說道:“劍士一脈想要重新再現六千年的輝煌時期,會不會如此做?或許我換個說法,要是這樣做,能夠讓劍士迴歸六千年的輝煌時期,你們會不會選擇這樣做。”
我們總是聽到某某說法,說是為了什麼,便可以放棄什麼。
那麼劍士們為了重現昔日輝煌,又有什麼不能放棄呢?
李扶搖仔細想了想。
很久沒有說話,春風在他的身旁吹過,撩起他的髮絲。
而後他忽然笑了,“不會,因為我們的劍是直的。”
當年在劍山上的時候,老祖宗許寂也好,還是三位師叔也好,都和他談過劍。
他們心中的劍各有不同,但最後歸結起來,還是一句話,我們的劍是直的。
直來直去,不會彎。
即便是朝青秋做了些事情,但也不能說他的劍不是直的。
這便是劍士。
因為劍是直的,所以便有這麼強。
或許是因為這麼強,劍便必須是直的?
這誰也說不清楚,但是李扶搖清楚一點,有所為有所不為。
就好像是之前陳嵊講的那個故事,會不會因為救更多人,犧牲那一部分無辜的人?
李扶搖覺得沒有道理。
想到這裡,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修士們有頓悟一說。
頓悟的時候,總是很容易便破了境,修為便更高了。
可劍士卻是有些難,即便是世間有像是魏春至這樣朝入朝暮,暮時便春秋的天才。
但畢竟在少數。
李扶搖肯定不屬於這樣的人。
他即便走的比常人快些,也是因為機遇。
有很多人在幫他。
或許說是他身後有許多隻手在推他。
那些手都比較有力量,所以讓他走得快些。
但推著一灘爛泥,是沒有可能讓爛泥走快些的。
有時候頓悟不體現在讓境界更為高妙上,反倒是有些別的意思,反正不管怎麼說,都很有意思。
李雁回感受到李扶搖的心情平靜了許多,便感受到那些劍氣更鋒芒了一些,便皺了皺眉頭,片刻之後,無奈說道:“你果真不是一般人,三言兩語便能靜心,今天要是活下來了,對於境界大有裨益吧。”
李扶搖笑著說道:“多謝你。”
他們雖然是敵手,雖然是要分出生死的兩方,但不意味著不能這般好好說說話。
李扶搖揉了揉手腕,青絲劍上青光大作,他認真的看著李雁回,說道:“請。”
李雁回沒急著出手,只是說道:“要是我死了,把刀帶回梁溪,反正你們到處走,反正有朝一日路過樑溪,便順便丟在什麼地方就成。”
李扶搖說道:“我沒這麼多事情要你做,因為我不想死在這裡。”
李雁回想了想,笑道:“好的。”
……
……
言語之間的勝負,只在講道理的人身上才能體現作用。
而對於李扶搖和李雁回這般不講道理的人,似乎還是動手更為簡單直接一點。
夜色裡的劍光和刀光交相輝映。
無數磅礴的刀氣和劍氣在城頭糾纏。
青銅刀上的符文一次又一次的綻放,將劍氣破開,在城頭某處形成一個真空區。
這柄青銅刀是道門不多的幾樣兵刃之一,其實論出名程度,和那柄桃木劍一般,也是當年道門想要挑戰劍士一脈殺力的產物。
只是和桃木劍一樣,最後都沒有能成。
可不管怎麼說,既然是道門花費許多精力弄出來的東西,都不是一般術法能夠比擬的。
城頭的刀氣如同海水漲潮。
東海有潮,起時便是滔天巨浪,天地無拘束。
很顯然李雁回沒有去過東海,但這並不妨礙他的刀氣有如此的勢。
勢這個東西,和境界有關,和心境有關,和別的什麼東西都沒有什麼關聯。
李扶搖以手指抹過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