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怔,“那再走走?”
他真的是有些傷心,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把朝風塵當做了他的師長,現在師長很可能要離開這個世間,他自然有些心傷。
“走走就走走,但是去什麼地方呢?”
朝風塵神情平淡,看著遠處。
枯槁老人在過去那些日子裡,陪著朝風塵走過很多地方,做過很多事情,但是要說最想去的地方,還是永寧國,那位當年的華妃娘娘的糕點,是這幾年枯槁老人想的最多的地方。
朝風塵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他想了想,然後說道:“那就去看看吧。”
枯槁老人一怔,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頭。
兩人從這裡離開,沿著山道而下,走了一段路,在半山腰的一處涼亭下看到一身月白劍衫的吳山河。
吳山河現在是劍山掌教,不管怎麼看,地位都不低了。
但是枯槁老人看見他,也沒有半點要行禮的意思,他只是停下腳步,看著朝風塵走進了涼亭裡,而他始終站在山道上。
朝風塵看好李扶搖,枯槁老人自然也對那個年輕人有些好感,因此對吳山河沒有什麼好的感官。
他站在山道上看著朝風塵和吳山河聊了一會兒之後,朝風塵就回到了山道上。
吳山河站在涼亭下,站立不語。
朝風塵回到山道上,繼續朝著山下走去,枯槁老人跟在他身後,什麼也沒有說。
快要走到山腳的時候,朝風塵忽然問道:“你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嗎?”
枯槁老人搖搖頭,“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
……
永寧國在梁溪境內,劍山在大餘境內,隔得很遠。
但若是御劍,像是朝風塵和枯槁老人這樣的劍士,不會覺得有多遠。
永寧國的國都叫做永寧城,皇宮就建在萬壽觀旁。
在幾年前,萬壽觀的地位尊崇,但自從後來發生了某些事情之後,萬壽觀雖然還是永寧國的國教,但影響力也要差了很多。
百姓們漸漸明白這個國家還是皇帝老爺說了算。
可是誰也沒有想過,那個皇帝老爺卻是在去年死了。
皇帝死了,應該是叫做駕崩。
皇帝駕崩之後,便尋一個新的皇帝就是了,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那位皇帝老爺的皇子裡,最大的一個才五歲,即便是繼位,也不能親政。
所以國家朝政大事,最開始是由太后掌管。
最開始那位太后還要與百官商量著來,可這兩年,不知道為什麼,卻是越發暴戾,接連處死了好些個不順心意的大臣,開始一手把持著朝政了。
一時間,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說起來這位太后,其實年紀不算大,當年還是華妃之時,本來也不受寵,後來不知道怎麼得到了皇帝的恩寵,後來竟然一步一步成為了皇后,成為皇后之後,掌管後宮便一直讓其井然有序,等到皇帝陛下駕崩之後,這才漸漸漏出了本『性』。
在大臣們看來,這位太后是想著要做女帝啊。
若是在以往,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萬壽觀對於這種事情肯定會干預,可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萬壽觀始終不聞不問,好似默許。
如此一來,就算是百官們,也不得不忍。
整個永寧城籠罩在一團『迷』霧之中。
清心殿。
這是那位太后如今的居處。
今日早朝過後,太后便讓人領了幾個年輕貌美的男子入了清心殿,直到黃昏時刻這才讓人領著那幾個面帶疲倦之『色』的男子離開。
清心殿裡,那位太后被人服侍穿好衣衫,來到窗前,從視窗看過去,正好能夠看清楚遠處的簷角,這裡自然不是她當年居住的那
間宮殿,但看著那簷角的時候,她總會想起那個一直喜歡站在門口看著遠處的白衣男人。
雖然知道自己和他總歸不會發生半點故事,但她總會忍不住想,甚至也會常常夢到他。
說來可笑,他其實連他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
想著那個常在暮『色』裡看著遠處簷角的那個男人,她眼神『迷』離。
片刻之後,她從某處拿出一張畫卷,仔細看了起來,畫卷上是一個白衣男人的背影,那人腰間懸劍,看著遠處的簷角,寥寥幾筆,便已經勾勒出一幅大好畫卷。
她看著這幅畫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