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全天底下最大的事情,誰都可以來看看,誰都應該來看看,但真的有資格看看的,也不會太多。
蘇夜嘴裡說的他們,是誰呢?
李昌谷皺了皺眉,但還是站在門外,不願意離去。
他不知道,在洛陽城的城門處,此刻有兩個人正並肩走在一起。
其中一位,穿著一身道袍,遠處隱約可以看到一輪明月。
另外一人,白髮紅袍,看著便不是個普通人。
穿著道袍的那位,是道門領袖,雲端之下第一人,沉斜山的觀主樑亦。
一身紅袍的,除去早年的魔教教主林紅燭又能是誰呢?
兩個人並肩前行,不快不慢。
梁亦走在雨中,但雨水不能近身,他看著身側的林紅燭問道:“林紅燭,你是想看到什麼結果?”
朝青秋離開人間有很多種結果,就是不知道你想看到的是哪一種。
林紅燭神色漠然,他的一頭白髮在雨中飛舞,但是卻沒有半滴雨在頭髮上。
他沒有看梁亦,只是很平靜的說道:“看你們不想看到的那種結果。”
梁亦笑道:“那種結果不是我不想看到的,是觀主不想看到的。”
林紅燭冷哼一聲,沒有搭話。
觀主是觀主,梁亦是梁亦,這兩者不可混為一談?
林紅燭可能這輩子最不喜歡的就是故弄玄虛的人。
但他面對梁亦,也不曾說什麼。
只是大踏步走進洛陽城裡。
朝青秋離開人間的同時,指不定就是三教和劍士重新開戰的時候。
即便是人間還有一位劍仙,對於三教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好機會。
沒有人認為這個世間還有和朝青秋能夠相提並論的劍仙。
絕對沒有人。
朝青秋是獨一無二的。
……
……
隨著這兩位登樓入城之外。
程家那處宅子,陳酒喝了口葫蘆裡的酒,然後站起身來,之前兩劍相爭他沒有起身,後來這場大雨開始下的時候,他也沒有起身,但是這個時候,他想要出門了。
他腰間的短刀不知道為什麼,微微顫鳴。
老人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酒,程老太爺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著陳酒。
陳酒嚥下一口美酒,笑道:“走了。”
說完這句話,老人也不管其他什麼,很快便冒雨走出程府,來到了大街上。
遠處並行的兩人,看了一眼遠處的磅礴刀氣,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林紅燭問道:“這人你來應付?”
梁亦滿不在乎的說道:“之前有過一戰,出了七分力。”
林紅燭想了想,說道:“不錯了。”
這個世間能讓梁亦出七分力的登樓境,已經很難找了。
“那還有打一場?”
梁亦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不見得非要打,都是來湊熱鬧的,打什麼,有什麼好打的?”
林紅燭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既然不打,有什麼好說的。
他轉頭朝著另外一條巷弄走去,兩人就此分別。
觀主微微一嘆,也是避過了這條長街。
他不是怕,也不是因為打不過,實在是因為沒意義。
遠處的磅礴刀氣感受不到觀主的存在,片刻之後,竟然便漸漸散去。
說起來很是奇怪。
……
……
在這幾位登樓境紛紛入城之時,有個普通讀書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在洛陽城的一處麵攤避雨,這個讀書人穿著一身粗布衣服,袖管上還沾了些雨水。
看著便極為窮酸。
有個小老鼠站在他肩膀上,竟然口出人言,“先生,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這個讀書人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先是見一場世間難得一見的壯闊景觀,然後是見兩個老友。”
小老鼠哦了一聲,隨即說道:“既然是見老友,那麼肯定是和先生一樣厲害的讀書人了。”
那讀書人笑道:“其中一位,說他學問就是全天下人最大的,另外一位呢,可能要這麼說了,說是讀書的,就沒有他的劍法好,練劍的,沒有他的學問高。”
小老鼠由衷稱讚道:“先生果然都是交的好朋友。”
讀書人一怔,笑道:“百年未見了,還算是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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