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紙鶴飛到李昌谷的掌心裡,便是葉笙歌在告訴李昌谷李扶搖要見他,但最後李扶搖還是沒能見到李昌谷。
葉笙歌站在屋簷下,看著穿過雨幕的千紙鶴回到小院裡,轉頭對李扶搖輕描淡寫說道:“他不來見你。”
說是不來見你,也沒有任何多於的話。
李扶搖皺了皺眉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也說不清楚是哪裡不對,他瞥了一眼之前在一旁的酒壺,這是之前和朝青秋閒聊的時候喝剩下的酒,隨手提起,便喝了一口。
但很快便被嗆得不斷咳嗽。
有些酒水從嘴裡噴出來,打溼了身前的衣衫。
李扶搖的一身青衫早已經換下,現在穿著的一身白袍是當初師叔謝陸所送,很普通,並非是什麼法器。
這身白袍現在倒是比不上李扶搖的臉色蒼白。
葉笙歌仰頭看著這麼一場沒有半點停歇勢頭的大雨,有些不滿的問道:“這場雨什麼時候才停?”
李扶搖搖搖頭,洛陽城到了秋季,便是多雨時節,一場秋雨,有時候能夠下上十天半個月,這才不足一日,誰也說不清楚到底什麼時候會停歇。
看著這雨勢如此之大,應當是下不了幾日才是。
只是普通百姓在意這場雨,但是葉笙歌這樣的修士應當是不會在意這場大雨的,現在洛陽城的修士,只怕都知道了朝青秋就在城中,而且十有八九,這座洛陽城便是那位劍仙選擇離開人間之前的最後一處落腳之處。
朝青秋離開人間這件事,毫無疑問就是這六千年裡最為重要的一件大事,朝青秋將以何種姿態離開人間,也是無數修士想要知道的,但想要知道是想要知道,可要想蹚這渾水,只怕沒有個登樓境都不敢出現在這裡才是。
這場六千年來最大的一場盛事,朝青秋不知道是存了什麼心思,竟然任由訊息傳了出去,而他就在洛陽城裡安靜待著,任由那些知道訊息的修士趕赴這座大城中。
至於朝青秋為何要選擇洛陽城作為最後一處落腳之處,更是無人知曉。
葉笙歌重新坐了下去,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些吃食,心不在焉的吃著東西。
這場盛事,任由他們是多優秀的年輕人,也只能靜默旁觀,連踏入其中的資格都沒有。
尤其是李扶搖現在還是個病秧子。
他嘆了口氣,往嘴裡扔了一顆丹藥,就像吃糖丸那樣隨意吃著,神態很平靜。
接下來,他真的只能看看了。
葉笙歌忽然抬起頭,貌似很體貼的問道:“李扶搖,要是朝青秋離開了人間,咱們之後還能不能在一起這樣坐著了?”
李扶搖一怔,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朝青秋是劍士一脈的最大靠山,正是因為有他的存在,才導致了劍士一脈能夠像是已經枯死的老樹那般,再抽出新芽。
倘若朝青秋離開人間,劍士一脈和三教的關係想來一定會再度惡化的,即便是有另外一位劍仙葉長亭在這個人間,也改變不了。
可即便如此,劍士一脈也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對朝青秋表示不滿,這位劍仙已經做得很多了。
無法要求他再多做些什麼。
只是之後劍士的局面更難之後,葉笙歌也好,還有顧緣也好,還能成為他李扶搖的朋友?
還能偶爾碰見,閒聊一番?
只怕是很難了。
李扶搖強自笑道:“你是葉笙歌,還在意這個?”
葉笙歌看著李扶搖,用了一種無比認真的語氣說道:“我就算是我師父,也會在意很多東西。”
李扶搖這是第一次看見葉笙歌用這種語氣說話,其實他也知道,即便是那位沉斜山的觀主,再如何放浪形骸,不在意世人眼光,在這樣的大事上,也得很小心。
葉笙歌是道種,平日裡行事荒誕,可以說成是年輕人的意氣,但是等真到了之後不得不面對的局面,即便是道種,也無法做到無視於世人看法。
李扶搖試探道:“要不然,之後我們見面,不讓旁人看見?”
葉笙歌扯了扯嘴角,往嘴裡丟了個蜜棗,然後笑著說道:“沒出息,李扶搖啊,你要是有一天成了劍仙,我有一天成了聖人,再見面,誰敢說半個不字?”
李扶搖故作為難的說道:“可是要做劍仙,不得有好些年嗎?”
葉笙歌搖了搖頭,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這可不是,不過我啊,不遠了。”
說著話,葉笙歌就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看仔細了啊,我還有兩步,